顏曇做足了心理準備,到底還是咽了下去,一連串的苦味從胃裡返到口腔,讓她有點想當場嘔吐。
她以前聽樓下的老人說過伏天吃苦,意思就是要在天氣悶熱的伏天多吃些苦味的東西,咽下那些果肉後果然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贏真在一邊倒是沒有這麼強烈的反應,在她看來這個果肉倒是比她小時候挖的雜草好吃多了,口感還很好,像是在吃果凍。
多傑吃完了之後手上全部被綠色汁液沾滿,隻能用隨處可見有些燙手的沙子搓一搓手。
不修邊幅,是他們這些沙漠漢子的一貫作風。
隨後的路程中,多傑還采集了一些顏曇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植物。
看多傑欣喜的樣子,那些植物應該是他們補充水分或者補充能量的來源,就是不知道多傑帶回去是分給他的戰友們還是分給他所謂的難民。
一路走過來,顏曇的腦子中隻有一個想法:好熱。
外界的溫度已經超過體溫,人體的熱量散發不出去,顏曇隻覺得自己在無儘的汗水中機械地重複走路的動作。
顏曇在貝萊姆院時經過了蘇裡爾和贏真的魔鬼訓練,整個人的體能提升了不少,跟上多傑的腳步也並沒有很吃力。
過了一段時間,遠處一片灰突突的小平房出現在眼前。
多傑滿臉自豪的向顏曇贏真介紹著,
“看!那邊就是我們的邊防營地!”
常年被太陽炙烤的少年漏出了白皙的牙,從小生活在邊防隊的他耳濡目染,將守護土地和人民刻進了心裡,災變後他響應隊長的號召,救助了幾十號同胞難民,有什麼理由不感到驕傲呢。
走進之後,兩個穿著和多傑一樣的男人端著槍站在最外圍平房的門前,神色莊嚴。
多傑一臉笑意走近了兩個男人,用眼神示意著身後的兩個女孩,
“她們是我救回來的同胞,隊長在哪裡,我帶她們去見隊長!”
兩個男人和多傑不太一樣,注意到顏曇贏真後並沒有露出任何其他的表情,反而眉頭緊蹙,拉著多傑往旁邊走去,用著足夠小的聲音訓斥多傑。
“你怎麼又帶難民回來了,隊長說過,我們沒有能力再救助任何人了,現在這麼多難民我們已經應接不暇了。”
多傑撓了撓本來就很短的平頭,隊長是這麼說過,但他也不能眼看著兩個女生渴死,熱死在沙漠裡吧,更彆提夜晚充滿未知的沙漠了,就連他都不敢獨自在沙漠中過夜。
多傑一臉嚴肅,試圖說服這兩個不懂變通的男人,
“但我不能放任她們不管吧,我去找隊長說明一下情況,他肯定會理解的!”
男人們歎了口氣,這個愣頭青一直都這樣,一根筋,也罷,他認準的事很難改變。
“隊長剛回辦公室,你去辦公樓找他吧。”
少年又恢複了笑意,他就知道,戰友大哥們不會這麼冷血。
多傑小跑回顏曇贏真身邊,帶領她們朝著平房中心處的辦公樓走去。
說是辦公樓,其實就是占地麵積稍微大一些的平房,被黃沙覆蓋的外牆也掩蓋不了歲月的痕跡,有些角落的磚角脫落露出紅色的磚心,整個房子透露著兩個字,破敗。
屋內的大廳放置著十幾張桌子,擺放整齊,像是辦公樓裡麵的工位。
多傑帶著二人從狹窄的走道穿過,走向了裡麵的一個單間。
“砰!砰!”
“進來。”
一聲深沉又粗獷的聲音在敲門聲之後從門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