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曇已經好久沒有聽到有人這麼理直氣壯地向彆人索要物資了。
當來到一個陌生環境時,一定不能給人自己懦弱好拿捏的印象,尤其是現在這個沒有秩序的混亂世界。
顏曇滿臉無辜地看著這個三十出頭滿臉油光的女人。
“何姐,我說了我們沒有水,你難道不相信我們嗎?”
何姐一下子被顏曇扣上了無理取鬨的腦子,有些下不來台,有些磕巴道。
“我…我哪有懷疑你們,那你的背包裡裝的什麼?”
顏曇歎了口氣,像被人冤枉一樣,委屈道,
“就是些衣服而已,何姐為什麼要難為我們兩個小姑娘?”
梁阿姨最看不得彆人吵架,都住在一個屋簷下,能少點衝突最好,平時老太太和何姐發生衝突時,她都是第一個衝出來當和事佬。
雖說平時是老太太的所作所為太過分,她承認自己有私心,總是向著妮妮,即使有幾次明明是小何沒有道理,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幫著小何說話,為此得罪了老太太。
現在她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站出來,阻止她們繼續爭吵。
“小何,你少說兩句,這大沙漠裡除了那些邊防兵,還有誰有本事在沙漠裡麵找到水喝,你真是冤枉小顏小贏了。”
何姐看梁阿姨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巴不得馬上結束這個話題,她可不想晚上和老太太拌嘴還要和小姑娘鬥智鬥勇。
“小顏,小贏,是何姐不對,現在水這麼金貴,就算你們有,我也不該要,唉,都是為了孩子。”
顏曇贏真不想看她繼續假惺惺地演戲,隻能找個理由,說自己要休息。
顏曇躺在床上,隱約能聞到一股人餿了的味道。
這裡連人們喝的水都不夠,哪裡還有洗床單的水,她從進門到現在看到的所有人臉上都冒著油光,包括幾個頭發打綹的人,看來她要更加小心了,意識領地中的水必須要藏好,就是苦了自己,要“入鄉隨俗”減少清潔自己的次數了。
梁阿姨看兩人在休息,小聲推門出去找自己老伴觀看麻將戰局。
何姐覺得無趣,隻能領著妮妮去找自己老公。
現在整個房間隻剩下了顏曇和贏真。
不一會兒下鋪傳來贏真的聲音,
“顏曇,睡了嗎?”
“沒呢。”
“這裡情況很不好,要小心。”
顏曇睜著眼睛望向發黃的天花板,半天沒有說話。
贏真以為顏曇太累睡了過去,自己也閉上眼睛調整呼吸,企圖恢複一下體力。
燥熱的氣溫,無聲的屋裡,小時候在老房子裡的記憶撲麵而來,那時的爸爸媽媽還不忙,每天下班都能陪她在小花園裡麵玩耍,沒有空調,很熱,但是很快樂。
……
迷迷糊糊中顏曇聽到了梁阿姨的聲音,緩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又做夢了,屋外的陽關已經變得柔和暗淡,要黑天了。
“小顏,醒醒就和小贏一起來吃飯吧,要開飯了。
顏曇揉了揉眼睛,爬下了梯子,下意識地想要喝水,突然想起來這裡除了她和贏真,其他所有人保持缺水狀態很久了。
舔了一下乾燥的嘴唇,顏曇隻能忍下來,她自己偷著喝水倒是很方便,但是她要好好想一想怎麼把水給贏真,還要找一個好的理由。
跟隨著梁阿姨,三人穿過了白天門庭若市的宿舍大廳,走出宿舍朝著辦公樓那個平房走去。
食堂就在辦公樓旁邊,是一個麵積很小的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