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早已習慣黑白顛倒的人們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今晚下水管道內並沒有人會出門打撈水產,裴瑉已經下令舍棄海邊的食物,吃飽對於留著小命來說不足一提。
她召集了女人們,圍坐在一起商量接下來到底該如何生存下去。
“裴姐,那些魚的存量也撐不了很久,咱們沒有那麼多鹽,做不成醃魚,就算減少食量,不出門的話根本撐不了多久!”
“可是城市裡都快被這些人掏空了,咱們還能去哪裡啊!南邊是礁石群,被一群土匪守著,北邊是山,白天也不知道有沒有躲避的地方,沒有的話隻有死路一條,西邊是荒地,東邊是難民聚集的海灘。”
“我拿著菜刀去海邊吧,誰敢動咱們我就砍死誰!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就你那麻稈胳膊想砍死誰,連根火柴棍都掰不動!”
“……”
“行了,先休息兩天,我們後天再做打算。”
女人們一哄而散,心裡都在為團隊的發展想辦法,沒有新鮮的魚肉,憑她們的存貨,活不過半個月。
顏曇躺在溫暖的褥子上思考著,這兩個月來她和首互在廢墟中撿到了很多衣服,床單之類的織物,每次都會把它們堆在床下,久而久之,現在休息的床鋪已經比一開始冰涼的薄墊子舒服多了。
那個男人告訴她去礁石的時候,會不會已經有人開始占地為王了,要不然那個男人為什麼不去礁石摸海鮮而選擇效率低一些的海灘。
那個男人在誆她。
顏曇瞟了一眼四周,並沒有人注意自己,她悄悄走到井蓋下方爬了出去。
長時間見不到太陽讓每個人身體多多少少出了些問題,而表現在她身上的症狀就是煩躁。
她想出來透透氣,等看到一如既往的城市廢墟後,她又不知道該乾什麼了,她想去把這個壞透了的男人解決掉,但又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
“姐姐,帶我一個。”
首互攀著地麵,下半身還在井蓋裡,生怕顏曇獨自出門不帶他。
“什麼帶你一個,你知道我要乾什麼嗎?”
“不是去教訓那個滿嘴胡話的男人嗎?那個大黃牙,我知道他住哪。”
顏曇挑了挑眉毛,心裡那種被什麼東西堵上的感覺消散了一些,隨即起身道,
“我們走。”
市博物館地鐵站,
由於是夜晚,來來往往的人在地鐵站內徘徊。
博物館屬於特殊建築,不僅裡麵的東西是地方瑰寶,就連這棟建築都是曆史遺留下來的珍寶。
為了防止後續開發建設影響到這座代表城市曆史的博物館,有關部門下令,以市博物館為中心,周圍三百米內不許有任何建築。
所以,市博物館邊上的地鐵站才沒有像其他地鐵站一樣,被附近融化的建築材料堵住洞口。
日光變異之後,多如潮水的難民湧進了地鐵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