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曇和首互走了三天才完全走出濱海城市的範圍,越往外走,被腐蝕融化的建築就越稀缺。
一路上沒遇到什麼人,就算遠遠地看到人影,人影也會馬上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這個時候,看到同類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是人是鬼都不確定。
很多人寧願自己遇到的是鬼,畢竟鬼不需要搶奪食物,而且鬼不會無緣無故地害人,但人不一樣。
離開了城市的建築群,接壤處是一段綿延不斷的擠壓土堆。
記得女人們曾經說過,濱海城市是在災難中和另一處陸地碰撞,相比就是在這裡,兩塊本來毫無關聯的陸地相撞在一起。
肉眼能明顯地看出兩塊陸地的差彆,一側還能看到人為痕跡,另一側則是實打實的荒地。
荒地上密密麻麻的細小裂縫,偶爾還能看到夾縫中生命頑強的不知名野草。
“姐姐,要休息嗎?”
顏曇抬頭看著耀眼的日光,擦了擦脖子上的汗珠,現在正是日頭最大的時候,正好停下來補充能量。
首互撿了一些乾草,將包裡帶的小煮鍋架起來,轉身繼續尋找乾草。
這三天一直是顏曇掌勺,有什麼煮什麼,主打一個隨心所欲。
布袋裡抓一把大米,放點水,掰進去幾片乾巴麵包,再扔幾顆首互之前采摘的野菜,雖然沒什麼味道,但能填飽肚子。
現在顏曇的味覺已經沒有用了,隻要能填飽肚子,吃了沒害處,就已經比絕大多數人強了。
煮出來一鍋又黑又綠的糊糊,冒著小泡,看起來像是動畫片裡女巫熬製的毒藥。
在外出行很難保證頓頓飯都能在水源邊進行,用過的鍋也不能每次都清洗,鍋邊堆積了一層又一層的食物殘渣。
“姐姐,這個鍋一直不洗的話,攢一周就能把鍋邊的硬殼扣下來當一頓飯吃了。”
“……,你吃吧,我無福享受。”
兩人誰也不矯情,一人一個勺子,坐在鍋邊解決了午餐。
吃飽喝足後,顏曇和首互躺在荒地上,把背包當作枕頭,短暫地休息一下。
她們不用抓緊時間趕路,沒有目的地,也不知道明天會遇到什麼。
顏曇知道現在這個情況想找一個人簡直是大海撈針,況且於樽是否活著她都不能確定。
迷迷糊糊間,顏曇隻覺得有人在扯她頭下麵的背包,忍著陽光刺眼的不適,顏曇看到一個淺黃色的人影蹲在自己身邊,嘴裡還嘀咕著,
“這死人還挺重。”
顏曇猛地一下起身,緊握拳頭,朝著來人的門臉打去。
“啊!葛叔!詐屍了!救我!”
女人一屁股坐下去,捂著發紅的眼睛,神情緊張地看著滿臉不悅的顏曇,這女鬼煞氣還挺重。
一個虎背熊腰滿臉胡茬的男人從一邊跑來,奔跑的過程中顏曇能清楚的看到男人臉上的肥肉在抖動。
身邊的首互也醒了過來,緊張地站在顏曇前麵,這個男人能裝下三個他,一旦打起來,一巴掌就能把他拍死。
葛鋒琦驚慌地檢查著女人的臉,女人淚眼婆娑,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右眼眼眶有些發青,白眼球紅紅的,一看就是被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