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牙在昏黃的燈光下折射出異常的光彩,那刺眼的光亮讓顏曇聯想起邢老太嘴裡的金牙。
“你小子,從哪裡搞來的?藏著掖著的,我們又不會偷了。”
“整的好像金子還值錢一樣,你現在用金牙能買一斤大米嗎?一百克你都買不到,真不知道你藏這玩意有什麼用。”
“你們彆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你們藏在褲衩子外麵兜裡的金子誰不知道啊,不喜歡的話拿出來給我,我不嫌棄有味!”
金子在什麼時候都是不可再生資源,人天生就會被這種閃閃發光的金屬吸引。
男人願賭服輸沒有絲毫猶豫,把已經被他洗了好幾遍的金牙交給首互。
首互對金子並不感興趣,他隻是對自己贏得賭局感到高興。
這裡好像沒有那麼可怕,這些叔叔雖然說話難聽了點,但都比雞舍那個變態要好太多太多了。
在眾人的注視中,首互把那顆金牙塞到顏曇手裡,沒有一絲留念。
看到這一幕的看門狗們不禁打趣道,
“呦,臭小子年紀不大還會照顧女生?跟誰學的?”
“你看看人家,怪不得顏曇帶過來玩,原來是給她自己長臉。”
“上次出那事之後給我分的小雞仔子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笨得很,不跟他說得一清二楚啥也不會乾。”
被提及那段往事後的首互笑容僵在臉上,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他沒有想象中的痛苦,仿佛一切痛苦都隻是一場夢而已。
顏曇敏銳地察覺到了首互的低沉,隨便找了個理由,帶走了首互。
黑夜中,姐弟兩踩在鬆軟的土路上,走得很慢,但很紮實。
“姐姐,我不會拖你後腿了,等外麵環境好一點後,我們就離開這裡吧。”
顏曇摸了摸首互的頭發,首互的頭發長得很快,已經擋住眼睛了。
可能是心裡那道坎一直沒有邁過去,首互一直沒有讓任何人剪他的頭發,包括顏曇。
一旦碰了頭發,他就會有種錯覺,光溜溜的他又會被送到那張大床上,接受地獄般的洗禮。
“姐姐,我之前好像一直是錯的。以前我學到的好與壞太片麵了,也不適用。現在的我們,隻要能活下去,不會有任何人評判,也不會接受任何懲罰。”
每個人對現在特殊的環境都有自己的見解,顏曇也有,隻要是自己認同的,那就是真理。
顏曇沒有回答首互,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姐姐,我頭發有點長了,回去幫我剪短吧。”
“好。”
約定的時間很快到來,顏曇在邢家兄弟的注視下,展示出那顆金牙。
金牙的形狀很特殊,邢老太小時候條件不好,牙長歪了也沒有矯正的條件,所以定做的那顆金牙本身就是歪的。
金牙的內側還有一道不顯眼的劃痕,隻有邢老大知道,那道劃痕是邢老太自己弄的。
他永遠記得自己母親神秘兮兮地告訴他,自己在牙上做了標記,如果有人趁著她老糊塗換走了金牙,自己要記得替她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