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曇!走了!”
蘇裡爾走到兔子工棚前麵,將一團破布塞到顏曇懷裡。
顏曇本以為那隻是一坨舊衣服,可能一會兒上車的時候需要擦車或者在路上換著穿。
誰知那團舊衣服比她想象的要重的多,剛放到顏曇手上時,她甚至能感覺到什麼東西在衣服裡麵蠕動。
顏曇左手固定住衣物,右手揭開一層又一層的破布。
破布的裡麵,是個嬰兒。
嬰兒臉色很難看,腦袋看上去很大,和軀乾不成比例。
他被抱得很難受,隻能用儘力氣瞪著腿表示抗議,但這個女嬰根本沒什麼力氣,如果顏曇不打開看,她還以為是個牲畜幼崽,或者幾隻大青蛙。
顏曇麵露疑惑,她不懂為什麼要塞給她一個嬰兒。
“這是豬圈新產出的小豬仔,你來抱著她,記住在到達目的地之前不要讓她斷氣。”
顏曇掂量著懷中的重量,三四斤?這麼輕的嬰兒應該是早產兒吧,在這種環境還能活下來真是命大,就是不知道這個嬰兒還能活多久。
蘇裡爾沒有給顏曇任何嬰兒用品,他注意到顏曇手足無措的樣子解釋道,
“你不要把她當做人類嬰兒,她就是個豬仔,她外麵不是裹著很多破布嗎?尿了拉了就把貼身的那一層布扔掉,她要是還哭就喂點水。”
反正之前的豬仔子都是這麼處理的,隻要安全帶到那個地方,這個豬仔就不歸他們管了。
是死是活都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蘇裡爾第一次送豬仔時很不適應,他雖然沒有當過父親,但他以前工作時救過很多被遺棄的嬰兒。
那些嬰兒會被當地的福利機構收養,平安健康地長大,但他手裡嬰兒的未來隻有一條死路,沒有岔路,不能回頭。
久而久之他也就麻木了,他不再把豬圈裡出聲需要交易的嬰兒看作正常嬰兒,他真的把這些嬰兒看作牲畜,看作豬仔,交易一頭豬仔,對他來說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顏曇跟著蘇裡爾來到農場大門外,恍然再次從外側看著農場的大門,顏曇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待在農場裡很久了,但大門和大半年前沒有任何差彆。
農場門外停著兩輛皮卡,幾個她認識的看門狗正在往皮卡的後車廂上搬東西。
那些塑料桶和塑料筐被規矩地疊放在一起,裡麵是乾淨的水資源和原生態種植的瓜果蔬菜。
碼好物資後,兩個有重量被毯子包裹起來的重物被粗魯地扔在後麵那輛車上,看那形狀,應該是剛死不久的人。
顏曇在蘇裡爾的示意下坐上了前麵那輛皮卡,座位上很臟,現在水是稀缺資源,沒什麼人願意拿水來清洗衣物。
座墊上被一層已經包漿的泥巴覆蓋,顏曇早就沒有講衛生的習慣了。
在生與死的環繞下,衛生問題是最不值得關注的東西。
女嬰在顏曇的懷抱中早已昏睡過去,不知道是正常的作息,還是缺乏營養,身體自動進入了待機狀態。
一瞬間顏曇有那麼一個念頭,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