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讬陰晴不定的打量了他一眼後,“若是放在往日,你有違本帥軍令,本帥必然斬了你,以正軍法,然這次的確是事出有因,本帥見你也不容易,還算儘忠儘力,暫且就饒了你這一次!”
“謝大帥,不殺之恩。”鼇拜有點動容了。
“但你記住,此次隻不過是我暫且饒恕,若下次再犯,定斬不赦。”嶽讬忽然轉過身來,話音一轉,冷峻地說道。
“是,是……奴才已知曉。”跪在地上的鼇拜,聲音越來越小了,越來越沒有底氣了。
“你且先請來吧!這次範先生到來,是特意給你送錦囊妙計的,你且先聽聽他要你怎麼做。”
一陣嚴厲的訓斥之後,嶽讬的語氣漸漸地開始緩和。
鼇拜乃是他營內第一驍將,嶽讬自然舍不得因這樣的事情而殺他,可是鼇拜有個最大的缺點,恃才傲物,桀驁不馴,嶽讬正好抓住這個機會,好好的將他敲打一番。
此舉既敲打了鼇拜,又施給了他的恩惠,一舉兩得。
鼇拜就像是一隻極為優秀的獵鷹,然這樣的鷹往往性格孤傲,桀驁不馴,嶽讬恰好是這個熬鷹的獵手,他知道這樣的鷹應該怎樣馴。
來時經過嶽讬的介紹,和現場的考察,範文程已經對明軍的防禦有了充分的理解。
所以他上來沒有多的廢話,開門見山的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鼇拜。
當鼇拜聽到用火攻時,幾乎和嶽讬是一樣的反應,這麼簡單的辦法,自己為何一直沒有想到。
這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範大學士,真不愧是我大清第一謀士啊!本將軍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鼇拜讚歎不已地說道。
範文程微微一笑,道:“鼇都統不要著急,我這裡還有一計。”
……
“將軍,建奴不知道在營外又在玩什麼陰謀詭計,孫百戶叫小的來通知你去看看。”
李俊業剛從盧象升的帳內出來,差點和這個小兵撞個滿懷,小兵見了李俊業後,忙行了一個軍禮,氣喘呼呼地說道。
“快帶我去看看。”
光看那小兵的表情,李俊業就知道此事必不簡單。
李俊業上了東麵邊牆,隻見下麵的建奴進攻依舊,但是冰牆下卻出現了一支不一樣的隊伍,他們沒帶任何武器,而是人人背著一個沉重的背簍,背簍裡麵放著的土石。
在建奴屠刀的逼迫下,他們冒著生命的危險,將背來的土石悉數倒在離冰牆才幾步之遙的地麵上。
他們頭發蓬亂,麵容枯槁,衣衫襤褸而單薄,數九寒天之中,甚至很多人連布鞋都沒有,光著腳,穿著草鞋,在雪地上艱難的前行。
在他們的四周還有一群建奴揮舞著大刀和長鞭,犀利的皮鞭不停地鞭打在他們佝僂的身軀上。
一個漢奸揮舞著鞭子大叫道:“我家主子有令,人人皆需將所帶土石帶往預定之位,能帶去者則生,帶不去者則死,想生想死,全在你們一念之間。”
“他媽的,你給我走快點。”漢奸話音未落,見到身邊一個背躬得都快抬不起的耄耋老人,背著沉重的沙石,步子稍微慢了一點,當即上前,揮舞手中鞭子恨恨地抽打下去。
直打得可憐的老人嗷嗷大叫,倒地哀求。
原來這些人全部都是四周的平民,被建奴驅趕到這裡來,這是建奴的詭計。
這詭計實在是太惡毒,驅逐無辜的人上戰場,讓士兵將自己的刀劍對象他們無辜的同胞。
不殺、自己的防守將會被他們破壞。
“頭,我們打還是不打。”
孫之滂作為一個讀書,學的都是聖人仁義之言,這下課真犯難了。
殺、每一個有良知的人心理必受折磨;不殺,他們背來的土石,將會對己方的防禦造成很大的破壞。
所以他也做不了主見,故而把李俊業給叫了過來。
“其他幾麵防守,都是這樣的嗎?”李俊業並沒有急於回答他的問題。
“是這樣的,卑職早就派人去其他處打聽過了。”孫之滂道。
李俊業默默地點了點頭。
“將軍,究竟是打,還是不打?”這些人越來越近,孫之滂焦慮的問道。
“依你之見呢?”李俊業突然反問道。
這一下反倒是真把孫之滂給問著了,孫之滂情緒非常激動地說道:“依卑職所見,打。但卑職實在是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啊!他們都是無辜的,我們再想想有什麼好辦法。”
李俊業瞟了他一眼後道:“這還有什麼辦法,現在就打,不僅要打,還要給我狠狠地打,一個也不要留。”
防守的將士們,頓時麵麵相覷,甚至互相悄悄細語起來,顯然他們對李俊業的命令都有很大的意見。
“將軍要不就殺幾個嚇唬一下他們,讓他們知道知難而退。”
“真是笑話!”李俊業大聲地喊道:“軍戎之事,乃非常之事,決不可以婦人之仁而壞大事,此次我不殺他們,建奴下次必會故技重施,下次再不殺,那下下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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