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濟南大小官員的一致商量,決定建好後李俊業的人馬暫時安全安置在山東巡撫的標營內。
標營就在城內,不僅有充足的房屋,還有一個偌大的校場。
李俊業急於練兵,便對這個安置相當的滿意。
各部回城之後,便全部開拔到標營,安置了下來。
經過一日一夜的作戰之後,人困馬乏,李俊業也不叨擾他們,上午處理了一些軍務之外。
吃過午飯,就帶著幾個親兵,按照約定的時間往布政司衙門而來。
李俊業來時,布政司邀請的城中富戶和濟南幾個重要的官員早已悉數到了。
眾人各懷鬼胎,雖是同居一室,但每人的臉色都是陰晴不定。
李俊業進屋之後,便找了個角落悄然地坐定。
宋學朱看了堂內一眼,堂內現在有大小官員十幾位,另有城中富戶五六十人,這四五十人皆是城內各行各業的翹楚,基本上能代替那些富戶門發音。
宋學朱站起來先是給眾人客氣的行了一禮,然後開口道:
“各位,相信昨日發生了什麼事情,各位早已知曉,然根據李將軍帶來的消息,城外之敵,隻不過是建奴的先鋒而已。”
“建奴左翼主帥多爾袞,不日將會親領左翼大軍前來濟南,局勢極為凶險。”
“目前城內兵力不足,藩庫空虛,所需軍費一應則無,然建奴入城在座諸位恐怕無所孑遺,所以今日將大夥召集在此,就是想和大夥商議一下守城時宜。”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若想守住濟南,必須要軍餉充足,本按和幾個同僚大概的計算了一下。”
宋學朱說時,環顧了身邊同僚一眼,微微蹙眉繼續說道:
“守城需要征發青壯三萬,打造武器,製作守城器具,建功賞賜、陣亡撫恤,以及各路援兵供應之餉,以兩月為計,少說也需要白銀三十五兩。”
“三十五萬兩啊!”
屋內各富戶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諸位,可現在藩庫虧空,無論我們如何騰挪,可也隻能擠出七萬兩銀子出來,所以本按和各位同僚商議了一下,除出藩庫擠出的這七兩銀子外,我和張藩台,苟知府等一眾同僚,合計再補上三萬兩,但依舊還有二十五萬兩的缺額。”
“這二十五萬兩,隻好懇請在座的諸位們補上。”
“啊,要我們補上?”
屋內眾人頓時沸騰了,雖然不是他們之前認為的三十萬兩,但二十五兩的確不是少數,平攤到在座的各人頭上,沒人也要出個五千兩左右。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五千兩足足夠他們買上三四百畝好田。
這叫在座的諸人怎麼能不激動,這些激動的都是些小魚小蝦而已。
真正的富戶是以黃國梁為首的這十幾人,這些人來時已在黃國梁雅園裡商量過,早就有了處置的辦法,現在麵如平水,毫不起波瀾。
“先生,這些人臉色好怪!”
天機跟隨李俊業一起在屋內,他指著黃國梁那十幾人,悄聲地對李俊業提醒道。
這十幾人的表情,怎麼能逃過李俊業的法眼,李俊業輕摸了一下天機的腦袋,微微一笑。
“當然,這銀子也不會讓大家白花,捐五千兩以上者,事後我們將會向朝廷報奏入國子監,兩千兩以上者,將保薦為府學生員,另會由撫台大人親自頒發忠義之家匾額以資鼓勵。”
張秉文連忙出來安慰諸人。
明朝曆史的讀書入仕,除了科舉這一條路外,還有監學入仕的這一條路,朝廷官職會優先給有科舉功名的人,也會拿出一定含金量不高的官職授予國子監中優秀者。
隻不過他們非科舉出身,注定他們仕途上限不是很高。
然無論入府學還是入國子監,他們都擁有了士子的社會地位,能夠享受到朝廷的優待。
明朝沒有官方公開售賣官爵的慣例,這是濟南方麵唯一能夠拿出來補償他們的方案。
這種捐糧捐錢入學之人,稱為捐員、捐監,但也不是你有錢想捐就能捐的,也是需要機會的,然而這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次不錯的機會。
畢竟他們這些人,誰家裡沒有幾個紈絝。
“兩位大人,非是我們不捐,這些年,天災不斷,大旱連連,我們這些人雖然薄有家資,但不過是外人看來罷了,我們家中吃口亦多,這日子也不好過了,若要我們攤派二十五萬兩軍餉,我們如此拿的出來。”
一個老者情緒激動,聲情並茂的向宋學朱訴苦。
“是啊!而今連年大旱,農戶逃亡,我家那幾個莊園,已經好幾年沒有足額收到佃租了。”
“你這算啥,我家那幾座在城郊的莊園,去年全都被流寇搶了,連一顆種子都沒給我留下。”
“彆說了,前幾日,建奴兵犯臨清,我家在臨清的商鋪貨物全部被人燒的一乾二淨,一輩子的積累,全部打了水漂。”
“對,我家在臨清的產業也被人給燒了。”
“還有我家……”
底下富戶沉默了一會兒後,開始了他們的訴苦大會,那叫一個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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