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理,可是奴婢聽說這事做的不儘滿意。”
見朱由樞起身,這管事太監劉繡,當即將旁邊掛著大氅取下。
輕手輕腳地替德王披上,在給他穿衣的同時,精明地他在不停悄然觀察德王的神色。
“有什麼不儘人心的?”德王心中頓然不悅,露出不喜之色。
劉繡唯唯諾諾地道:“奴婢聽說,這些富戶非但不捐,還扯上咱家王爺您,他們還說……”
“說了什麼?快說……”德王已經預感到了不好,厲色地逼問。
“那些富戶他們說,城內最有錢的人是王爺,守濟南不僅是守濟南全城性命,更守的是王爺您們的朱家江山,所以於情於理,王爺都要助餉。”
朱由樞麵色略微一頓,嘴角輕輕地觸動了一下。
劉繡一直在仔細的察言觀色,見朱由樞情緒稍有緩和,“他們還說……”
“還說了什麼?你這狗奴才有話就一次說完,不要這樣吞吞吐吐的。”
朱由樞徹底暴怒了,猛擊書案指著他的鼻子大聲喝道。
劉繡苦著臉,“他們還說,若是王爺不助餉,他們絕對不出一個子。”
“混賬……這是要將孤王架在火上烤啊!”
朱由樞氣憤至極,再次猛擊書案,這次的力度明顯比上次大了非常多,直拍得書案紙張紛飛,筆墨跳動。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劉繡一見情況不妙,頓時跪倒在地,不斷的求饒。
朱由樞實在是氣的不行,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再次回到了書案前的椅子上。
兩個宮女緊張的撫背的撫背,撫胸的撫胸,方才讓朱由樞好過了一些。
朱由樞的難處,劉繡比誰都清楚,大明藩王嚴禁參與地方軍民之事,尤其是軍事,兩年前的唐王就是典型的例子。
如果朱由樞捐餉,那麼等於直接參與了軍事行動,此乃朝廷的逆鱗,一旦事後朝廷追究起來,朱由樞絕對脫不了乾係。
可是如果不助餉,濟南所有的富戶都在盯著他,他不捐彆人也不會捐。
單憑那幾千連軍餉都湊不齊的人馬在建奴的大軍麵前如何能夠守住濟南,濟南被攻陷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一旦濟南被攻陷,朱由樞作為大明的藩王,且不說藩王府內的無數珍寶,光憑這一個藩王名號,建奴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他。
所以此刻的朱由樞是左右為難。
“王爺身子好些了嗎,要不奴婢這就去將他們轟走。”劉繡開始見朱由樞那個樣子,也是心疼不已,見他那口氣已經喘了過來,吊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便惴惴而不安的試探地問道。
“回來!”劉繡說完,作勢起身要走,朱由樞一口將他叫住。
“王爺……”劉繡心喜,但故麵露難色。
“讓他們進來吧!定不是說,進來了孤王就一定會按照他們所說的去做,若是連見都不見直接將他們轟走,孤王也難堵這天下悠悠之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