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過後,運轉室裡他們幾個的工號名牌就換成兩道杠的副司機名牌,都掛在司機長下麵。這是運轉車間的規定,新職人員一般都和司機長一班,由司機長帶。司機長原來帶的夥計都由車隊重新安排和彆的師傅一班或者掛在彆的車上,有的平時表現不好又不好好擦車的就成為預備人員。預備人員隻有等包車人員請假或者有公派任務拿牌了才能由值班員安排替班,一個月跑的趟數就比較少,開資自然也少。也有的人不喜歡跑車,在家乾彆的,經常不想走車,就跟值班員說好,值班員一般也不叫人家。包車人員固定排班,每個車配四班人輪流倒班。包車人員除了值乘,還得擦車。每個車兩個轉向架兩邊分成四個責任區分給四個夥計,還有地溝車底都劃分責任區。四個司機擦車上司機室、機械間和外邊機車兩側的百葉窗。車上不容易臟好擦,車下太容易臟了,有油泥有死角不太好擦,尤其是雨雪天後,整個走行部都是黃蠟蠟的,得用洗衣粉水擦。平時每次下班都得用棉絲把整個走行部和車底擦一遍,每次備車、在路上或者接班有時間就要對自己的責任區也叫“包片兒”、“小片兒荒”進行仔細清洗。車間每個季度進行大檢查評比,每個月一次定檢不僅是檢查機車質量也是對機車保潔的檢查。包車人員必須好好擦車,如果不好好擦車就會被司機長攆下車打預備。哪個車經常擦得很乾淨,就會得到領導的表揚。司機長一上班沒事兒就是帶著夥計擦車,跟司機長一班的夥計都要多乾活,都是比較能乾活的。
這天早上六點多,卿寶和師傅擦完車退勤。師傅問他:“洗澡不洗?”他說:“洗嘛。”職工澡堂對職工洗澡是免費的,因此職工下班後都洗澡。他本想躺床上歇一會兒再去洗個澡再去吃飯,誰知一躺下閉上眼卻睡著了。直到中午,程亮一個勁兒敲他的門他才醒來,開了門又鑽進被窩。程亮坐在他對麵說:“猛——睡哩!不吃飯啦?”卿寶伸個懶腰翻個身說:“累——啊!”“累啥——累!看我也是剛回來,洗洗澡一點兒也不瞌睡。”卿寶看他頭發濕潤烏黑,齊齊地梳向腦後,很精神很有派頭兒。卿寶胡亂說道:“誰敢跟你比——呀,老大!我那師傅嚴的很,不讓睡覺,我一閉眼他就喊我,還說跑車一定要養成不睡覺的好習慣。”
“不睡就不睡嘛。”“你師傅讓你睡覺不?”“我都不睡,我在車上睡不著。”“那你可——以呀,你是鐵人嘛!有本事你今天一天都彆睡。”“我——可沒說。”“這一段時間你忙啥呢?沒怎麼見你人,是不是追哪個美女了?也不讓咱瞧瞧,怕我跟你競爭?”“就——是追美女啦,就——是不想讓你看。”“不讓看算了,走,去吃飯!快十二點了!”卿寶一看表,已經十一點四十了,就起床洗臉去吃飯。
飯吃了一半,卿寶就沒有食欲了,他“啪”一聲把筷子摔在碗上,靠在椅子上耷拉著頭。李偉問:“咋啦?情種,這幾天看著老是沒精神,都開始掙大錢了,還——不高興?”“掙啥——大錢?能把人累——死!走,不吃了,啥——飯嘛,越——吃越沒味!”卿寶拿起筷子、飯盒去洗。李偉也吃完了,和他一塊兒去洗飯盒。洗好飯盒,追上卿寶問他:“咋啦?這——麼沒精神。”“哎——!”卿寶拉長音調長歎一聲:“一片癡情誰——人知!”“失戀了?”“嗯,差——不多吧。”“啥叫差不多?”“嘿嘿。”卿寶乾笑兩聲,“哎——!”又長歎一聲,不再說什麼。李偉說:“長——籲短歎的,看來真是失戀了。”卿寶這一段時間渾身沒精神,整天無精打采的。因為前一段時間他經常去那個家屬區門口“盯梢”,早上回來不睡覺就去了。可是,好像是老天在捉弄他,那位美女再也沒出現過。卿寶想,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也可能她不是住在這兒?不會吧?她晚上一個人走到這兒不是回家嗎?老天啊!你是在折磨我嗎?還是在戲弄我?我怎麼就這麼沒運氣?這幾天,他失望了、也累了,就不去了。
卿寶剛回到宿舍,躺下準備睡覺,程亮又來敲門。他開門說:“我要睡覺啦。”程亮說:“剛吃完飯就睡覺不好,睡了一上午了還——睡?”“不睡覺乾啥?”卿寶轉身上床又鑽進被窩。程亮推推他說:“唉,想跟你商量個事兒,你不想理是不是?”“啥——事兒嘛!”程亮問:“你一個人住一個宿舍寂寞不?”“怎麼?”“我搬過來咱倆住一塊兒多好。”“你搬過來?不行,我一個人住著沒人打攪多清淨你來乾啥?。”“看看,多——自私!還老同學哩,一點兒忙都不幫?”“你住那邊好——好的嘛!”“你這邊朝陽嘛!我那宿舍三個人太擁擠、太吵了,人家成天打牌喝酒,回來想睡覺也睡不好,咱倆老同學哩,住一塊兒多好,就算我不來,到後半年來新學員了不是還得給你這兒分人?你還能不讓人家進?”“好,那讓我考——慮一下。”卿寶嘿嘿笑著說。“哎呀,可——是求——住你了,下午我請你吃飯!”“這還差——不多!先睡覺吧,睡醒再搬。”“好。”下午吃過飯,程亮給同宿舍的師傅說了,把宿舍鑰匙給宿舍管理員,就把他的東西全部往卿寶宿舍裡搬,正搬的時候,誌峰回來了,幫程亮搬。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