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麗紅要結婚了,日子定在六月十日,提前一天在街上新開的一家大眾飯店待客。她給幾位校友都說了,請他們幾個到時候都去喝喜酒。這個星期天她搬家,她和吳光明在王家村租了一間農民的房子,三十元一個月。星期天早上八點多,大強、張軍歇班就和李偉、平安一塊兒去幫忙,誌峰早上回來也去幫忙,吳光明的班組裡幾個師傅也來幫忙。家具不多,一個大沙發和兩個小沙發,一台洗衣機,一台冰箱,一張大床和一個梳妝台,兩輛汽車把家具送過來,幾個人抬進屋裡,洗衣機就放在院子裡水池旁邊。不到一個小時就搬完了,幾個人都坐在屋裡喝茶吸煙。吳麗紅笑著說,一會兒大家一塊兒去飯店吃頓飯,幾個人都說不用了,結婚時再好好吃一頓;吳師傅也很高興地說,一定得吃飯,不吃飯會行?幾個人卻說還早著哩,先欠著。吳光明說,好,到時候多上一瓶酒。
六月九日早上,吳麗紅和吳光明穿著新婚服在飯店門口招呼來賓。同事、朋友三三兩兩一塊兒來,吳光明的師傅和另一位師傅拿著帝豪煙給每一位男賓發煙,飯店門口漸漸熱鬨起來。大人都站著、坐著說著話,小孩子到處亂跑,你追我趕,不會走路的大人抱著,旁邊人就邊說話邊逗孩子笑。很快,三桌就坐滿了人,吳光明就讓飯店加一桌。
程亮、大強、張軍他們幾個坐一桌很是熱鬨。程亮早上五點退勤,睡了一會兒,九點多卿寶叫他醒來就一塊兒來。誌峰下午要叫班,不想來,被從樓下返回的大強拉來了,卿寶、大強請假了。程亮說:“這一單獨都忙活啦,很難聚在一起,今天難得聚在一塊兒,先乾三杯再說!”大強說:“好!乾!”酒在李偉跟前,李偉說:“今天我是酒司令,我倒酒,我當裁判。”說著,就拿起酒瓶倒酒。幾杯酒下肚,肚裡熱了話就多了。程亮笑著說:“昨天下午剛掛上車,我站在車上撒尿,猛一扭頭,看見女車號員拿著貨票走過來,都快走到車跟兒啦!嚇得我趕緊憋住拉上褲子轉過身。”大強笑道:“看見啦?青春暴露了?我也遇見過。不過人家都是老娘們兒啦,啥——沒見過?就是看見了也沒啥!”程亮有點兒不好意思又有點兒得意地笑著說:“昨天那個車號員是那個剛——上班的!”卿寶雙眼一亮問他:“那個最年輕的?”程亮笑答:“喔。”張軍笑道:“那說明你倆有緣。”卿寶問:“那——也是有緣?”張軍笑著說:“都看見最——‘珍貴’的地方了,還能沒緣?”幾個人都笑了。程亮低一下頭解釋說:“沒——看見,人家一直低著頭走路,肯定沒看見!”李偉笑著說:“你咋知道她沒看見?也可能——她偷偷瞄了一眼呢!”“哈哈哈……”幾個人又笑了。卿寶吃了幾口菜,問:“現在,咱們幾個誰最幸福?”大強說:“當然是張軍嘛!”“對對對,是張軍!”李偉說:“張軍,你得自罰三杯!”“為啥?”“不為啥,就因為你最幸——福!”“我不就是有對象嘛!”大強說:“這會兒又成對象了,不是‘媳——婦兒’啦?那我明天開始跟你競——爭啦!”張軍說:“是——‘媳婦兒’,是對象也是‘媳婦兒’,沒過門的‘媳——婦兒!’”平安問:“今天咋不帶來?怕我們認識?”“不是,人家今天也去參加朋友的婚禮啦,李偉不是也有嘛!李偉,現在談得咋樣了?”“彆提了,前路漫——漫啊!”平安說:“彆深沉了!夜長夢多,快刀斬亂麻!”程亮說:“最有前途的是誌峰。”誌峰一直沒怎麼說話,見程亮說他,他靦腆地笑笑,說道:“我有什麼前途?都還不一定哩!”李偉問:“聽說你準備去深圳?”誌峰說:“還不一定。”“好,有誌氣!將來混好了彆忘了咱兄弟幾個。”誌峰說:“還不一定哩!”卿寶對平安說:“真沒想到王蓮花是那種人!你就把她忘了吧,彆再自找麻煩了!早知道她是那種人,我是不會去追她的。”平安說:“我那天在段部樓前遇見她都沒理她。”程亮說:“以後有啥事都說說,彆再一個人去硬碰硬,像那種女孩就不值得去追,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一棵樹上上吊!”平安羞愧地低下頭,拿起酒杯猛地喝一大口,低頭不語。這時,吳麗紅和丈夫來敬酒。程亮說:“都是自己人,就不用一個一個敬了,都舉起杯子一碰算啦。”吳麗紅說:“這就有點兒對不住大家了,還是一個一個敬吧,我也給大家敬一杯。”然後就給坐在門口右邊的誌峰端一杯,誌峰說:“我不喝酒。”大家都說:“這是喜酒,必須得喝,至少一杯!”吳麗紅看著他說:“就一杯。”大強說:“誌峰,新娘子給你端酒哩,你還不喝?!”誌峰看著麵前的酒,感覺不好意思了,就接過酒杯。麗紅又端一杯說:“咱倆碰一下吧。”說著,和誌峰的酒杯碰了一下就喝了,卿寶笑著說:“誌峰,趕緊喝吧,新——娘子都喝了!”誌峰終於一仰頭,喝了杯中酒,難受得他直咧嘴,吳麗紅也是咧咧嘴扭身向後。大夥兒都笑了,張軍說:“真——是沒喝過酒。”下來,吳麗紅就不再碰杯了,給每人端了一杯,吳光明一個一個碰杯敬酒,大家都祝他們“家庭幸福,早生貴子!”吳麗紅有點兒激動地說:“我是咱們校友裡唯一一個女生,第一個結婚,以後大家可不要把我忘了,沒事兒常來家裡坐坐,我先喝一杯。”說著又喝了一杯,就去彆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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