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仇某眼拙了!”
仇則愾語氣平靜,聽不出任何波瀾。
他吐出口中鮮血,麵容漸漸陰鷙起來。
剛剛的一記蠻力招式,看似簡單,實際卻是在試探老人的體魄與元氣,更是要試一試老人的修為。
此時他已經確定,眼前看似風燭殘年時日無多的老家夥並非外表看起來的那般虛弱,卻也元氣虛浮,外強中乾了。
既然如此,他有了新的計劃。
煉骨窟從不浪費,任你是屍骨齊整還是爆為血霧,亦或是神魂破碎,哪怕隻剩一道氣息,都有秘法煉化為己用。
他手掌摁在陣法結界上,那道吐出的鮮血頓時遊動如蚯蚓,攀指而上,緩緩進入他的手臂,又從手臂遊出,鑽入掌心陰陽鏡中。
下一瞬,他的雙眸突然變得血紅,周身也隱隱有血氣滲出。
又是一套奇異法訣,陣中的兩道關隘開始滲出道道霧氣,一道白,一道紅,漸漸的兩道霧氣如決堤的大洪水,傾瀉而出。
不消片刻,整個陣內已混沌如天地初開,時而赤茫茫血紅一片,時而白茫茫慘白一片。
迷霧重重,魘惑人心。
老人閉上眼睛,關閉七竅,僅以三覺來感知周圍。
忽然一道孩童的聲音響起。
“斷竹,續竹,飛土,逐宍。”
陣中所有修士都是神情一凜。
這是一支上古民謠,幾乎每一個凡界的孩童都會吟誦,無論生生息息多少代,歌謠早已深入人心。
“斷竹,續竹,飛土,逐宍……”
歌謠不斷的重複著。
老人雖關閉了七竅,但三覺中的聽覺仍然開啟著,歌謠入耳,頓時侵入心脈。
隔離結界之下,不少修士已然雙目迷惘,惶惶如失魂。
漁陽飛鐮也兩眸神光潰散,魂魄似有出竅之象。
仆固雲蒼立即布下結界,將漁陽飛鐮的六覺關閉。
“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
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
神農虞夏忽焉沒兮,我適安歸矣?
於嗟徂兮,命之衰矣!”
……
又是一道歌謠響起,孩童似乎是在蹦蹦跳跳,繞著老人轉圈,歌聲忽遠忽近,忽停忽走。
這是什麼陣法,為何要吟誦歌謠?陣法攻擊不都是殺器橫飛,殺招迭出,生死立見嗎?為何這道陣法如此與眾不同?
一些定力渾厚的大修士尚未被歌謠侵蝕到心脈,加之霧氣被隔,沒了迷惑之徑,此刻尚在清醒之中。
“癸卯卜,今日雨。
其自西來雨?
其自東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