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之中,老嫗仍沉浸在兒子還活著的消息裡。
她激動的來回踱步,口中不停地念著,“星兒還活著,星兒還活著……”
先前她雖表現得異常果決,一命換兩命,沒有商量的餘地,其實心底最迫切的是她自己。
“不能誤了星兒的前途!”
念了許久,她的心情終於平複了一些。
“星兒必須要回來,但宿體也決不能交出去!以為送回星兒老身所受的痛苦就能一筆抹殺了嗎?我們母子分離那麼多年,漁陽洵和那個負心人必須得到懲罰!!”
她的麵容驟然狠戾,眸光中似有水光閃爍。
三萬年,不是三兩天,這三萬年要一天一天的過,一天一天的熬,哪怕她意誌脆弱一分,體魄脆弱一分,也撐不過這三萬個年頭來的日日夜夜。
她抬腳走向裡側,心底又恢複了往日的冰冷堅硬。
裡側洞穴內,飛影一身襤褸墨黑,佇立在旁,正麵無表情的看著石台上。
石台之上,漁陽飛鐮赤身裸體,已經完全清醒,見老嫗走進來,他的呼吸立刻急促起來,兩道眸子狠狠注視過去,恨不能將老太婆削成碎片。
頭頂邊,一隻火鳳緊緊靠著他,不時用尖嘴觸一下他的額頭,不知是何用意。
而原本熊熊的火焰,隻剩下丹田處還在燃燒,但火焰已全部赤紅,全然沒有了先前不斷焚起雜質時,那般烏黑冒煙。
老嫗的目光直視過去,兩下目光一交錯,如兩道利刃撞在一起,利刃一進一退,漁陽飛鐮的氣勢明顯的弱了幾分。
“怎麼,你還想用眼神刀老身不成?!就你這兩道光片子,還不如紅樓的女子厲害……”
“聽說,你先前曾被賣去了南風館,看來沒有學到精髓啊,可惜了,那麼好的機遇……”
諷刺之聲比刀還淩厲,直戳在漁陽飛鐮的心口上,疼得他心口起伏,兩隻手下意識想握拳,手臂卻像麻木了一樣,隻能勉強動幾下手指。
老嫗勾起滿臉皺紋,露出一個陰鷙的冷笑。
“小子,你看看這是誰?”
她抬起一掌,轟向另一掌中的魂玉,一道光芒立刻衝了出來,光芒中一個透明的人影清晰可見,正麵容痛苦地在忍耐著什麼。
漁陽飛鐮的雙眸倏然瞪大,這光芒呈現的正是他的大哥漁陽懷治。
他雙唇抖動,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像啞了一般,隻能發出一些低低的嘶吼聲。
“這是你的長兄的元魂,他很快也會來到這的,隻是你見不到他了,老身主意有變,已經為你想好了去處。”
“不過念及你們兄弟情深,你所體會過的,他也應當體會一遍,放心,給予他的痛苦絕不會比你少一分一毫!”
漁陽飛鐮緊咬著牙根,兩道噴火的眸子恨不能將老嫗燒成渣。
他知道,老太婆憎恨自己是因為曾祖當年帶走了她的孩子,他無從辨彆真假,就算是真的,其中也必定有隱情,他們漁陽家向來行事磊落,絕不會去做傷天害理的事,說不定是這老太婆先傷天害理在先……
老嫗玩味地看著漁陽飛鐮的表情,咯咯笑了兩聲,道,“老身平生最喜彆人看不慣卻又打不過老身的模樣,你儘可以把表情做的足一些,讓老身好好欣賞一番。”
漁陽飛鐮憤怒地咬著牙,將臉轉向另一側。
“每個人生來都是帶有使命的,你這廢物享受了那麼多年民脂民膏,榮華富貴,也該做些有用的事了。”
她說著凝起眸子,從頭到腳打量起眼前的傑作來。
先前轟碎的骨骼與血肉,已全然恢複,沒有留下任何疤痕,仍是那白花花的身板,隻是較先前健壯了許多。
已融入其內的麒麟之脈,也與心脈相連,已開始接受心脈的滋養。
“很好,沒有辜負老身費這麼多力氣。”她點頭道。
“麒麟之脈即已融入,接下來就是八道奇經,十二道正脈!”
漁陽飛鐮聞言神情大變,掙紮著就想要反抗,但禁錮陣法尚未解除,任憑他怎麼掙紮都難以起身。
“咯咯咯……”老嫗陰鷙地笑著,“你的使命就是為我兒滋養經脈,以償還你曾祖當年犯下的罪孽!”
“鏘鏘———”
突然,一道鳳鳴之音響起,火鳳如火的身軀騰空而起,漁陽飛鐮丹田處的火焰緊隨而滅,原本被撕扯得血肉淋漓的腹部,立刻恢複如初。
老嫗大喜過望,“時不我待!飛影,速將那二十條經脈全部取出來!”
飛影一點頭,縱身掠向一側的陣法群。
道道殘影,來回交錯,幾息之後,二十道結界陣法被解除,其內的大木桶全部被擺到了石台的兩側。
“咯咯咯,此山靈氣稀薄,少有修士來此,原以為能抓到這些體質平平之輩已經很不容易了,沒想到老天早已為老身備好了大禮……”
老嫗看著漁陽飛鐮,語氣已透出些誌得意滿。
“你這碧血龍心,實在是最完美的心脈,天下難尋……”
說完,她抬起手爪,對準兩側的大木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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