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延陵王城。
延陵王拓跋成真立在一間密室內,兩道如炬灼目,犀利地盯著台階下的北域暗衛。
“你說拓跋竑去了滄瀾王城?”
他身姿雄健,壯如犀牛,聲音更似滾滾雷鳴,上位者的氣場強大如斯,壓迫感極強,半點不容挑釁。
當下語氣中更是壓製著怒火,又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四周的侍衛、佐臣一時間大氣不敢出,唯恐下一刻就雷火燒身。
暗衛己卯身軀微躬,雙手上呈,手中一隻黑匣已然打開,五枚神域至寶正瑩瑩發著金光,渾厚的神域能量充斥在整間密室之中。
他受漁陽懷治之命,前來延陵王城贈寶,但拓跋成真似乎對這些可令整個凡界都趨之若鶩的至寶不感興趣,獨獨追問那個一直覬覦他王位之人的下落。
“岐山侯與回音穀穀主令狐小耳、落霞書院院長武文全、極上閣閣主琴百音等人,七日前便到達滄瀾王城,且岐山侯來勢洶洶,言辭威武,徑直討要闕珠。”
己卯畢恭畢敬,將人名與細節據實相告。
“言辭威武……”
拓跋成真雙手負背,緩緩踱步,麵色陰沉得似壓著千鈞雷霆。
滄溟天帝還在延陵王城呢,他這位庶兄竟私自跑出去,還引起這麼大的動靜,這可不止是給他添堵那麼簡單了。
更可氣的是,他竟不知人已經不在延陵王城了,走了這麼多天都沒有消息傳出來,安在岐山侯府的暗樁都是死人嗎?
四下之人全都感受到了拓跋成真的隆隆怒意,將自己的氣息又收斂了幾分。
“來人,傳令岐山侯府暗樁的頭領來見本王,本王要親自問罪!”
聲如暴雷,拓跋成真絲毫沒有避諱己卯,疾聲厲色地下了命令。
或許也沒想在這個北域暗衛的麵前,偽裝什麼弟兄和睦,或者王城堅固如鐵桶。
“都說北域貧瘠,闕珠這麼稀有的寶貝,滄瀾王也舍得割愛?”
拓跋成真注視著這名北域暗衛,眼神中的寒意連神域能量都退避三分。
己卯麵色坦然,沉聲回應道,“滄瀾王城與延陵王城雖來往不多,但我王十分欽佩殿下的英武睿智,亦深知王族血統不可僭越的道理,因此,特遣屬下奔襲千裡,送上闕珠五枚,一則表敬意,二則表歉意。”
“歉意?”
拓跋成真一臉質疑,“北域與西域向來各自為政,互不乾涉,何來歉意之說?”
己卯再度將身形躬了一下,道,“岐山侯來勢洶洶,欲以武力脅迫我王,而闕珠謠言喧囂塵上,各地已有不少勢力殺入滄瀾王城,我王擔憂若北域勢微不敵,寡不勝眾,恐被迫交出闕珠,神域至寶落入尋常勢力還罷,若是被岐山侯所得,恐打破西域數萬年以來的安定之勢,甚至可能會將殿下萬餘年來的嘔心瀝血付諸東流。”
“同為一方疆域之主,我王深知勵精圖治的艱辛,故先行送上闕珠,聊以致歉。”
台階下還立著兩名西域重臣,聽聞此話對視了一眼,卻都沒有做聲。
拓跋成真則注視著己卯,停頓了片刻,隨後緩布走下台階,說道:
“陵尹天帝如今正在延陵王城,你家王爺就不怕天帝的耳目發現此事嗎?”
己卯麵色如初,恭敬道:“我王亦不想給殿下增添無端的猜疑,特囑咐屬下,要潛身匿行,絕不能暴露行蹤,屬下自恃隱行之力尚可,一路上謹小慎微,從未暴露過行蹤。”
他從進入這間密室,就沒有隱藏過氣息,境界強大如延陵王,輕而易舉就能探出眼前之人的實力,甚至身上有哪些絕妙手段也能探知一二。
拓跋成真勾起寬厚的唇角笑了笑,“滄瀾王的心意,本王收下了,你千裡奔襲,定然疲乏,來人哪,請北域的俠士下去休息,不可怠慢!”
立刻出來兩名侍從,接下闕珠,又引領己卯退出密室。
“王爺,滄瀾王千裡迢迢送上闕珠,顯然有與王爺交好之意,王位之爭中定然會傾向嫡係,王爺為何不高興?”一名衣著華貴僅次於拓跋成真的老者說道。
“白送這麼名貴的東西,恐怕不止是交好,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好處,誰都不是傻子。”拓跋成真麵容肅然道。
“密報上說,方木大師要主持一場爭奪大賽,以岐山侯的實力,定然不會空手而歸,闕珠一珠三境,若是他的修為追上了王爺,定然又是一場血雨腥風,所以,以微臣所見,管他滄瀾王打什麼主意,這麼好的寶貝隻管煉化了再說,西域如今的局麵來之不易,絕不能明知動蕩近在咫尺,卻故步自封!”老者一番言語鏗鏘有力,所用辭令也頗有警示之意。
拓跋成真眯了眯眼眸,依然麵沉如鐵。
“本王對沒有價碼之物,向來忌憚,正如那句老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本王才不相信漁陽長策會為了一個無甚交集之人的王位,送上價值連城的寶貝,這其中定有蹊蹺。”
聽到拓跋成真所言,老者凝眉略一沉思,又道,“王爺,東西到了咱們手裡,就是咱們的寶貝,是非曲直也都由咱們說了算!就算日後不認賬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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