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陽飛鐮是知道的,四俠一向對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頗為青睞,甚至越殘忍、越冷血,越有可能成為他的心頭好。
他當即一點頭,剛剛的一點擔憂也隨即消散。
“那小子,你手裡藏著什麼?”
虯龍發現漁陽飛鐮一直雙手負背,這可不像這小子一貫的做派。他雖覺得此子有點爛泥扶不上牆,扶一把走一步,但好在他一向尊師敬長,從沒有在長輩麵前背手的習慣。
漁陽飛鐮心底一緊,在虯龍和紫焰噬靈刀衝出來的一刹那,他曾想讓黃石頭停止吸收能量,一番意念溝通下來,石頭卻根本不聽他的。他隻好雙手負背,身軀站的筆直,沒想到還是被虯龍發現了端倪。
“龍前輩,晚輩的手裡什麼也沒有。”
他雙手一攤,十指微張,做出一個空空如也的姿態。
虯龍一哼,“莫要誆弄本大爺,那石頭尋常修士是察覺不出的,隻有特殊體質的人才能發現。本大爺看不到、感應不到,不代表它不存在!小子,本大爺雖是要利用你,但也一直待你不薄,其中一點便是你肯聽勸,你若剛愎自用,將本大爺的話當耳旁風,本大爺就算損毀道心也不會陪你葬送性命!”
漁陽飛鐮訕訕一笑,“龍前輩,不至於,不會到那一步的,咱們就算身殞,也會隕落在神域的地界上。”
“哼!最好!”
虯龍怒哼了一聲,將身軀轉向了一側。
四俠看了看紫焰噬靈刀,隨即向虯龍靠近了兩步,再次抱拳,“在下這就與刀前輩返程了,我家二殿下就辛苦龍前輩照顧了!”
虯龍看了看紫焰噬靈刀,鼻子一哼,理都沒理這位同鄉老夥計。
紫焰噬靈刀雙目一瞪,正要發火,就對上了四俠那雙微笑的眸子,莫名其妙的,心裡竄起的那點火氣就平息了下來。
“刀前輩,咱們從海裡走吧,晚輩順便捎點兒東西。”
“好,聽你的。”
漁陽飛鐮目光如柱,許是心有所感,四俠立刻回過頭,漁陽飛鐮當即一點頭,一切儘在不言中。
隨後,一黑一紫兩道身影縱身躍入屍海之中,瞬間不見了蹤影。
幽暗的海底,數不清的高大骷髏架一排排一列列簇擁在一個小型陣法前,四俠長臂一伸,扭頭道,“刀前輩,小助晚輩一臂之力。”
紫焰噬靈刀當即出手,一股雄渾的氣息瞬間包裹了骷髏架,卷包袱一般將骷髏架塞進了飛過來的一枚儲物戒。
掠出幾丈後,四俠又一把抓起一個雙麵身影,二話不說兩手一通亂塞,就裝進了一個乾坤袋。
紫焰噬靈刀哈哈大笑起來,“本尊就喜歡你這樣的,大刀闊斧,乾脆利落!”
漁陽飛鐮正琢磨著怎麼拉虯龍入海,就聽嘩嘩兩聲巨響,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衝出了海麵。
四俠衝漁陽飛鐮揚了揚下巴,縱身向九天之上飛去。
紫焰噬靈刀瞥了虯龍一眼,冷著臉緊隨其後。
兩道身影很快消失在天際。
一聲粗重的呼氣吹起黃霧鳥鳥,漁陽飛鐮轉過頭就見虯龍一臉不虞的斜視著二人消失的方向。
“龍前輩,事在人為,凡事皆有例外,後來者未必會踏在前行者的腳印上。”
很明顯,漁陽飛鐮說的是那塊黃石頭,也間接默認了虯龍的猜測。
“在哪?”虯龍雙目一瞪。
“什麼在哪兒?”漁陽飛鐮雙手一攤,又開始裝糊塗。
虯龍重重地呼出一口粗氣,一代又一代真是一模一樣,年輕人總覺得自己比老一輩強,不會吃老一輩吃過的虧,殊不知,他們確實有可能避過老一輩的坑,卻也有可能踏入新的坑。
“本大爺再重複一次,若是發現那塊石頭的蹤跡,或是那種蟲子的蹤影,本大爺一定會棄你而去,絕不會再管你!你可聽明白了?!”
漁陽飛鐮鄭重地點了下頭,但內心裡,他相信四俠,不管是妖魔鬼怪還是吃人的蟲子,到了四俠的手裡都得乖乖聽話。
“走吧,肩負著這麼多人的期望,還身背血海深仇,你若再偷懶,連個人都算不上了。”
虯龍一擺龍尾,四爪一躍,衝入了屍海中。
漁陽飛鐮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掌,以及被嫋嫋黃霧遮蓋的秘境,四俠說了,他何時破開這秘境便何時回家。
一想到家這個字,被壓製的悲痛又湧了上來,他縱身一躍,奔湧的淚水瞬間沒入海水之中,在沒有人盯住的地方,他終於可以放開聲,肆意的哭一場了……
四道身影,走的走,入海的入海,都沒有留意到屍山背麵的一個身影。
飛影,亦或說拓跋成祥,一手扶著凸出的屍體,一手抓著胸口,他麵色煞白,嘴唇青紫,整個身軀搖搖欲墜。
“嗬……”
突然,他身軀一顫,胸口一直壓著的那口渡劫境氣息再也存不住,從他微張的口中猛然吐了出來。
四周潛伏著殺機一擁而上,頃刻間攻向他的四肢百骸……
一道百丈長的身影靜靜的浮在水底,雙眸卻緊緊盯著水麵之上,片刻之後,他盯著的那道墨黑身軀像一具屍體般從屍山上墜了下來,撲通一聲,落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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