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陽懷治眸子一眯,“此事關係重大,但不能打草驚蛇,他故意顯露於我,未必就沒有引魚上鉤的打算。”
四俠灑然一笑,“他一介魂體,就算發現又能如何?還能跳起來打我們不成?”
漁陽懷治雙眉一挑,“他是不能跳起來打我們,但他能傳信給陵尹嘯行,如此又要生事端。”
四俠笑得可愛,“王爺放心,咱們屠戮了那麼多錦衣使者,也不是白玩兒的。”
“何時動身?”
“自然是當下,稍作準備即可。”
可愛的笑容瞬間轉壞,他湊近了低聲道,“順便嚇唬嚇唬他!”
漁陽懷治抿住唇,微蹙眉,“彆弄巧成拙,其他都隨你。”
兩人當即分開,漁陽懷治回王府,還有個公主等著他慰問;四俠則去往後山,他的許多寶貝都藏在後山的密室中。
天微亮,紅日迷蒙,大霧彌漫。
一個玄色身影,邁著四方步,一步三搖,晃晃悠悠的朝九天之上飄去,隻須臾功夫,這身影便消失無蹤。
城牆上下佇立著百餘道身影,氣息已無往日那般雄渾,反倒如病入膏肓的老人,時而進氣多,時而出氣短。
一個頭領盤坐在城頭牆壁下,正在調息,忽然他滿臉痛苦地抽搐起來,本就飄忽的氣息愈發孱弱不堪。
緊接著身軀不受控製地震了一下,他迅速看向四周,滿臉驚疑,可四下除了與他一樣身受重傷的袍澤外,再無他人,亦無可疑氣息。
他單手撐地,緩緩旋轉身形又探查了一圈,仍是沒有發現異常。
“閻頭領,可是有異常?”
幾名麵色灰敗的錦衣使者走上前來詢問他。
“無事,你們留一人護法,我要調息一番。”
“是,閻頭領。”
其中一名錦衣使者扶著城牆壁,坐在了一側。
大霧陰寒,讓他的身軀打了個寒噤,嘴唇瞬間泛白,緊接著臉上微薄的一點血色迅速褪去,皮肉收縮,整個人化為了一具乾屍。
姓閻的頭領毫無察覺,仍在一旁盤坐調息。
城外。
漁陽懷治留下的王府侍衛將其中一座戰艦圍成了銅牆鐵壁,連道風都吹不進去。
艦艙中或坐或臥,聚著幾百名傷勢頗重的錦衣使者,每一人的身周都流動著淡淡的光華,這是錦衣秘法中的療傷之術。
最裡側則坐著一個肩頭伏虎的墨色身影,正是錦衣統領庾弋。
他仍是魂體,但身為首領,他絕不允許自己的狼狽之態被下屬毫無遮攔的看在眼裡,故而以結界打造了一件與先前一般無二的錦衣,聊以挽回些許顏麵。
此時見所有人都沉浸在療傷之中,他飛速掐訣,兩道淺淡微紅的結界自他的身後迅速張開,似兩道迅速關上的門,將整個戰艦封閉在了其中。
做完這一切,他法訣驟變,整個艦艙中數百名錦衣使者麵色大慟,所有人都睜開了眼眸看向身周,他們以秘法摧動的療傷華光竟不受控製的向裡側飛去。
幾百雙眼睛追著華光向裡看去,瞬間麵容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