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銘荻沒看曲流觴,也沒理庾弋,對著申屠不錯抱拳道,“叨擾前輩,請見諒!”
申屠不錯點了一下頭,並未多言。
宗銘荻又看向憋屈的神域使者,冷聲道,“找陣眼中的那位吧!”
曲流觴心裡一驚,心道他已經很小心了,一開始就沒奔陣眼去,為何還是被他看出來了?
見宗銘荻一直冷眼看著他,曲流觴隻得撇下新怨舊仇往陣法深處飛去。
他們一走,庾弋立刻轉過頭,滿臉不敢置信的問道,“前輩,您真的是三萬年前登上神域的申屠不錯?”
白發老人沒有否認,隻是淡淡道,“沒什麼了不得的,當年登上神域的也不止我一人。”
庾弋更加震驚,“還有彆人?”
“薊州八子都上去了。”
庾弋被震驚得無以複加。此前他最大的目標就是成為天帝跟前的紅人,如果能再進一步取代錦衣大統領,修士生涯也算圓滿了,至於登上神域什麼的,想都不敢想。但此刻看著曾經震古爍今的人就坐在自己身側,內心的震動是難以言說的。先前的奮鬥目標似乎也在悄悄發生改變。
“申屠前輩,晚輩知道修士修煉天賦很重要,但若晚輩天賦一般,但日日不輟刻苦修煉,您覺得,我能夠到您的後腳跟嗎?”
申屠不錯看著一丈外的灼熱眼神,嗬嗬笑了起來,“八子裡有個叫漁陽洵的,你可聽過?”
庾弋立刻點頭,薊州八子在當年可是名震滄溟大陸的存在,時至今日也鮮有人能達到他們那般成就,自然是無數修士心中景仰的楷模。至於漁陽洵,雖因與魔祖分身牽涉過多致使聲名不佳,但無人能否定他往昔的輝煌。
申屠不錯又道,“漁陽洵當年隻是末等城池的一介平民,花甲之年才覺醒了靈脈,此事你可知曉?”
庾弋再次震驚了。但他也迅速明白了申屠先生的言外之意。
一個花甲之年才覺醒靈脈的人,比那些天生就可修煉的人晚了整整一甲子,且末等城池覺醒的往往都是普通體質,勉強可以修煉,這樣的凡夫都能通過日複一日的苦修締造出舉世矚目的豐功偉績,更何況他這個從一出生就踩在登天梯的人。
他立刻抱拳,心悅誠服道,“多謝前輩,晚輩知道該怎麼做了!”
話音落,一個念頭就冒了出來。
申屠不錯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微光,淡淡道,“老夫年輕的時候,對修行十分苛刻,覺得一切能量都要出自正道,非正道能量不用。如今上了年歲,想法倒不一樣了。有能量不用,豈不便宜了彆人,隻要用處正,就無愧道心。”
庾弋一心二用,一邊盤算冒出來的想法,一邊思索著老人的話。講真,他沒有那種心理負擔的,他一向奉行看中的就是自己的,管它來自何處,隻要能為自己所用他就來者不拒。
申屠不錯看著他對四周圍能量一副坦然接受的神情,心中微歎了口氣,現在的修士當真與他們那時不同了。
也罷,像他那樣較真的修士從古至今怕都少的可憐。修行界唯利是圖,他奉行的那些準則若要說出來,很可能會被看成是怪胎。
於是他換了種心境,微微笑道,“你體質不錯,隻是心念太雜,若能收心,定不是現在這番成就。”
庾弋兩眼一亮,立刻起身跪地,雙手抱拳,“若前輩不嫌棄,願收晚輩為徒,晚輩必謹遵前輩教誨,完成前輩未竟之業!”
申屠不錯微微一笑,“老夫所學,確有些許能助你之處,如你這元魂,未能塑身成功也是有原因的。”
庾弋眸光更亮,他的肉身自上次重塑時收到重挫後就再無進展,他這幾日曾請教過,可眼前的老人也隻是點到為止,當下語氣更加懇切,“懇請前輩垂憐晚輩,讓晚輩重塑肉身,晚輩定不會辱沒前輩之名!”
申屠不錯垂眸沉吟,沒有立刻答應。
庾弋心下焦灼,有些忐忑的看著申屠不錯,這可是個千載難逢可遇不可求的機會,若是能得申屠先生指點,他的突破之路定能平步青雲一日千裡。可老人遲遲不點頭,讓他懸著的心越發患得患失。
他退了一步,誠懇道,“前輩,晚輩誠心求教,若前輩有未完成的心願,晚輩刀山火海也必為前輩達成!”
不求收為徒,隻求賜教。
申屠不錯緩緩抬眸,猶豫著道,“老朽確有心結,你若能為老朽了卻心願,老朽願傳授你塑身之法,修煉心得也可以傳授給你。”
庾弋大喜過望,當即承諾道,“前輩放心,晚輩願以道心起誓,絕不辜負前輩的信任與托付!”
申屠不錯揺頭,“不著急,你可知老朽的所念是什麼?”
庾弋堅定道,“不管前輩的心願是什麼,晚輩都會竭儘所能、付出一切努力為前輩實現!”
他真是太想拜申屠不錯為師了。
申屠不錯定目看著他,而後淡淡吐出四字,“漁陽懷治!”
庾弋麵容一變,小心翼翼道,“還請前輩明言。”
“老朽知道你是滄瀾王城的錦衣統領,你的任務是監視滄瀾王城的一切事務,甚至要將整個王城的大勢握在手中,老朽已經告訴了你漁陽懷治的名字,那你可知老朽讓你做的事情是什麼?”
庾弋心思一轉,想起老人與漁陽洵的關係,試探著道,“保護漁陽懷治?”
申屠不錯點了點頭,“若要老夫教你,須得你以道心起誓,來日修的所成,需以保護漁陽懷治一門以度過危機!”
庾弋心中一驚,“前輩可是指這座陣法?”
申屠不錯輕聲道,“是,也不全是。”
庾弋聞言,立刻低下了頭,他知道這座陣法的用途,但舉世皆知八境九境乃死境,所以他從未想過要修煉到那兩境,能如九方王禹王雍一般修煉至渡劫七境,就可稱得上是凡界翹楚了。隻要他不觸及這座陣法的限製,天高地闊任他遨遊,又何須在意神域的算計,畢竟突破上去是即刻灰飛煙滅,僅破至七境卻可享壽三到五萬年,他又何必急著去送死?
思忖再三,他驀然抬頭,“晚輩願竭儘所能,但不會與神域對抗!”
傻子才會跟神域過不去,莫說他,眼前的申屠不錯還有薊州八子當年不也做過同樣的事嗎?可結果如何?還不是死的死封印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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