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觴心裡這個憋屈啊。
彆人來凡界都是一帆風順,作威作福,滿載而歸,輪到他時,先是曳落河巨屍攔路,後有錦衣大統領搜魂,見了陵尹嘯行還得行禮,如今又遭遇無妄一脈的聖子……
待到閒暇之時,他必要卜上一卦,看看是衝撞了哪位已逝的仙家,才會如此倒黴!
但也不能不戰而敗,有損神域大修士的氣節。
“仗著陣法之力,你固然有恃無恐,可敢出了陣法一較高下?”
男子冷笑道,“能在陣法中立足,亦是本尊的本事,你當這座大陣一直如此風平浪靜嗎?”
他雙手一舉,原本白霧嫋嫋如仙境般的大陣,突然間變得風起雲湧、天昏地暗!原本平靜的霧氣開始瘋狂湧動,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攪動著,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而在旋渦之中,目之所及的關隘竟開始快速運轉起來!
這些關隘原本是用來防禦並傳送能量的,此刻卻像被施了魔咒一樣,竟迅速移動、變換位置,令人眼花繚亂卻又有著某種秩序。
而更令人驚訝的是,這些關隘所煉化的能量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通過陣眼轉去神域,而是全都湧入了他的體內!這些能量如洪流一般源源不斷地注入他的身體,讓他的氣息瞬間暴漲!他的身體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整個人如一顆璀璨的星辰,令人不敢直視。
曲流觴瞠目結舌,滿臉震撼。
此陣乃是數百神域大能耗費數月時間所鑄,當初為了將其一次性嵌入滄溟大陸地底,還精心謀劃了誅殺魔祖分身一事。誰能想到,這數百大能的心血之作,竟然被一名死去數萬年的修士撼動,成為了他的掌中之物。
須臾間,四周能量變換,瞬間凝聚出數十柄利刃,利刃寒芒四射,殺氣凜然。
高大男子眼神微凝,幾十柄利刃立刻朝著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一身錦衣華袍的曲流觴麵色驟變,提腳欲退,然而剛剛轉身,身形便驟然僵住,其身後同樣殺氣彌漫,另有數十柄利刃已然封住了他的退路。
再回頭,曲流觴的麵容可謂變幻莫測,青紅紫白不斷變換,恰如其一身衣袍精彩紛呈。
“現在可以說了嗎?”高大男子冷冷問道,“還是讓本尊搜魂?”
曲流觴怒瞪著男子,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忽然一縷意念飛到曲流觴的身前,直指他的額頭。
“說,還是不說?”
宗銘荻一直冷眼旁觀,望著怒氣衝衝又悲憤交加的神域使者,眼神冷漠得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無妄老祖說……”曲流觴的嗓音已經沙啞,不知是憤怒到了極點,還是羞憤到了極點,“渾天老祖獨孤流觴……在滄溟大陸天帝城!”
高大男子臉色一變,“老祖在凡界?”
他看向宗銘荻,眼神中透著詢問之意。
宗銘荻也不矯情,沉聲道,“沒有線索。”
這就意味著,無妄老祖的話無從驗證。但理智上,無妄聖子覺得自家老祖有此論斷定然有其道理。
“何時返回神域?”男子盯著曲流觴。
曲流觴卻十分惱怒地看向了宗銘荻。
宗銘荻下頜微揚,直言不諱,“準備好了就放他回!”
“好,本尊枕戈以待!”
宗銘荻垂眸,不客氣道,“另外兩人,還請照拂。”
“不照拂,他們能活到現在?”
宗銘荻點了點頭,算是領情了。
轉過身,抓起曲流觴就向後縱去。卻並非是來時的方向,而是奔向了東北方。
轉過身,一把抓起曲流觴,向著後方縱身躍去。方向卻並非來時之路,而是奔向了東北方。
身後高大的男子凝視著二人消失的身影,低頭看向下方的虛空,喃喃自語道,“老祖,找到他又有何用?超塵世外百萬年,早已斬斷了骨肉親情,當年無妄一脈慘遭滅族,他都沒有現身,如今又怎會為了我們現身?難道要讓他將自己的另一個兒子處死嗎?……”
宗銘荻帶著曲流觴一路直奔東北方,幾個時辰後,終於找到了此處的出口。
兩道光芒閃過,二人從大陣中瞬移而出,看著四周的景物布置,宗銘荻心頭一震,立刻意識到,此處乃是天帝賜予長寧公主的金艦。
罷了,本就是要來北域的。
事不宜遲,他必須要有所行動。
抬手布下一道隱身結界,他穩步走出金燦燦的艦艙,艦艙外人影晃動,正是漁陽懷治先前派的侍衛。
他神情自若地穿過幾人的身前,向滄瀾王城疾馳而去。
漁陽懷治正盯著一張桌案大小的地圖沉思,書房中忽地泛起一陣漣漪,兩個身影隨即出現在他眼前。
“宗銘荻?”
他不禁有些詫異。
他一眼便瞧出,宗銘荻身上散去的乃是隱身結界。按四俠所挖出的錦衣秘術,王府侍衛如今皆能輕易察覺出四周的隱身之人,不想竟絲毫未發覺錦衣大統領。
宗銘荻將曲流觴往前一推,“神域來的人。”
漁陽懷治瞥了眼身著錦衣華袍的老家夥,接著看向錦衣大統領,“來投誠?還是要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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