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是看到通地閣掌事時,才想到可能是凡界出問題了,可仍舊沒想明白,凡界出問題,為何要先來曳落河,莫不是……”
他思索著,“莫不是那柄紫焰噬靈刀去了凡界?!”
老人看著孫子,眉頭皺了皺,“清兒,你跟你父親和幾個叔父一樣,心粗得能過艦隊!”
他歎了口氣,“真怕你將來過河穀時,跟你父親叔父一樣,也困在秘境裡。”
郎清一把年紀,卻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低著頭一副自責的模樣。
“原想著,我雖時日不多,但也能再挺個幾百年,好歹挺到你父親和幾個叔父走出河穀,現在接手了通地閣,隻怕不能如願了。”
老人說著又歎了一口氣,看向已有萬餘歲的孫子,口出之言改成了暗中傳音,“帝君之所以先到曳落河來,是因為河中埋著他忌憚的東西,或者說忌憚的人。”
郎清立刻想起了什麼,“可是五萬年前滅族的無妄一脈?”
老人給了一個讚許的眼神,“沒錯。但你可知無妄一脈已經滅族幾萬年,為何他還放不下心?”
郎清想了想,“他是擔心無妄一脈沒有死絕?尤其是無妄老祖?可……曳落河中寸草不生,莫說是血肉之軀的人了,就是那柄不可一世、讓人聞風喪膽的紫焰噬靈刀也一樣生了鏽、失了靈智,隻要進了這河就彆想再生還了,帝君還怕什麼?”
“你忘了還有一個宗族可以過河底如履平地?”
郎清眉間微蹙,“老祖是說咱們郎氏一族?可咱們與無妄一脈的交情淡薄如水啊,帝君不會是懷疑咱們吧?”
郎矜沒有回答孫子的問題,而是仰麵看向了蒼穹,“清兒你記住,多行不義必自斃,有些事看似沒有公道,實際隻是沒有到清算的時候。”
他直了直佝僂的背,吩咐道,“回去通知一聲,凡水字輩,即刻去往通地閣集合!”
郎清一驚,這是要把郎氏中生一代都送進去嗎?這要是出了紕漏,被帝君怪罪下來,剩老少兩代青黃不接,那郎氏一族豈不是要沒落?
他心有疑問,卻訴之於口,郎氏一族自他父親與叔父困在河穀秘境後,一直是老祖執掌大局,從未讓整個宗族出過岔子,想來老祖此舉也有其道理吧。
他行了個禮,立刻往宗族的方向飛去。
郎矜看著孫子的背影,又歎了口氣,現在看來郎氏一族衰落,是在所難免了。
他踏步走到河水邊,先放開六覺探查了一下四周,確信無人監視後,他又踏出幾步,整個人站在了河水中。
不過瞬息,一團團渾濁泥水自水下翻滾而上,似有什麼東西在攪動水底。
郎矜不再遲疑,快速向河中央走去,不一會,整個人就淹沒在河水中。
腳下越走越深,直到四周一片漆黑,水上的光芒再也照不進來,郎矜才停了下來。
“老夥計,許久未見了。”
漆黑的水底蠕動著一條淺淡的光芒帶,足有三丈高,半丈寬,光芒帶的最上方隱約可見一張人的麵容。
“老夥計,郎氏一族今日被派去通地閣了,原來的通地閣守臣都震殺了,帝君特意來走了一趟,看來對你的戒心還是沒有放鬆啊!”
郎矜聲音沉重,在這裡他不需要再做任何雲淡風輕的偽裝,“帝君此次安排,你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