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衙門,內院大廳。
此時費彧心神不寧的端著茶盞,有些拘謹,又有些忐忑。
昨夜發生之事太過突然,黑狼幫莫名其妙就覆滅了,當他這個縣丞知道消息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就算想要暗中周旋也沒辦法。
好在玄陰教那邊已經有了回複,否則他恐怕已經連夜跑路了。
“費大人久等了。”
打著招呼,周承安闊步走進大廳。儘管他眉宇之間透著疲憊,可是臉上卻容光煥發,顯然心情不錯。
“拜見縣尊。”
費彧連忙起身拱手,表麵顯得異常恭敬,不過他的內心卻不斷思索,周承安傳自己來此欲意何為。
抓捕自己?
不太可能,否則自己現在應該在牢獄之中,而不是在內院大廳。
費彧一直認為自己手腳都很乾淨,還有玄陰教在暗處給自己擦屁股洗地,應該沒有什麼把柄才對。
難道這位縣尊隻是想借機敲打敲打自己?
念及於此,費彧反而淡定了幾分。
“聽說費大人和黑狼幫交往密接,不知道可有此事?”周承安入座之後淡淡開口詢問,無形的官威將費彧籠罩,後者麵色微微變化。
“縣尊明鑒,絕無此事。”
費彧連忙否認,而後解釋道:“黑狼幫乃是青山鎮一霸,平時欺壓善良,魚肉百姓,就連官府朝廷都不放在眼中,可是黑狼幫掌控著青山鎮的大小商鋪,還有諸多凶徒打手,下官為了顧全大局,也不得不虛與委蛇,還請縣尊恕罪!”
好一個顧全大局,好一個虛與委蛇。
費彧不愧是官場上的老狐狸,兩三句話就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要不是周承安熟知內情,還真以為對方乃是為國為民的好官呢。
當然,知道歸知道,周承安也不能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抓捕拷打一位入品的官員,於禮不合,於法不容。
周承安乃士林大儒,秉承先賢之誌,自然不會以身試法壞了規矩。他今日把費彧叫來,也是想要試探一下對方的態度。
現在看來,費彧雖然緊張卻並不慌亂,多半留有後手。
對付這樣的老狐狸,不能操之過急,就算周承安能夠強行拿人,頂多給費彧扣上一個瀆職的罪名,懲罰會有,可是效果不大,畢竟費彧背後也是有人的。
如今魏武王朝內憂外患,朝堂之上更是派係林立相互傾軋,許多官員心中隻有利益,毫無立場,一心為國為民之人少之又少。
每每想到這裡,周承安便是痛心疾首,卻又無可奈何。
不過現在青山鎮儘歸周承安掌控,很多事情他也能夠放開手腳去做了,比如重建青山鎮,比如修橋鋪路,打通南北商道,甚至南兵北調。
“既然這是個誤會,那麼黑狼幫的餘孽就麻煩費大人去清理吧,本官也相信費大人不會徇私枉法的吧?”
周承安麵帶笑意端起茶盞,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既然如此,何不給費彧找點事做,免得對方暗中給自己搗亂,周承安也相信對方不敢拒絕。
果不其然,哪怕費彧暗暗叫苦,內心萬分抗拒,可他還是躬身領命,畢竟他現在代表著朝廷的立場,自然與黑狼幫勢不兩立。
正當二人交談之時,大廳外麵傳來護衛激動的聲音。
“稟告縣尊,齊恒府的守備軍來了,足足有三千輕騎。”
“好好好!”
周承安豁然起身,同樣神情振奮。
儘管黑狼幫已經徹底覆滅,可是青山鎮周圍不少鄉紳士族蠢蠢欲動,甚至還有玄陰教在暗中虎視眈眈,如果沒有足夠的兵力鎮壓,短時間內或許無礙,可時間長了卻是極大的隱患。
如今有了這三千輕騎,周承安便可以借助兵伐之機,將所有隱患障礙統統清除。
而一旁的費彧此刻卻是臉色難看,心裡多了幾分慌亂。
如今玄陰教的人還在青山鎮,倘若東窗事發,自己恐怕也是在劫難逃。
不行,必須儘快通知玄陰教的人,最好是把他們全部送走。
轉念間,費彧找了個借口,匆匆辭行而去。
……
青山鎮外,三千輕騎煞氣騰騰整齊排列,為首之人高大魁梧,一身黑甲威風凜凜,他便是齊恒府守備軍先鋒營校尉——黃崗。
在魏武王朝,地方軍隊受地方主官轄製,沒有主官令符不得隨意進入城鎮,否則以軍法律令處置。
本來一個小小青山鎮,用不著如此大張旗鼓出動三千輕騎,可是涉及“叛亂”二字,哪怕齊恒府尊也不得不慎重行事,至少態度上麵必須給予地方堅決的支持,否則一旦青山鎮出現變故,朝廷的第一道板子就會落在齊恒府尊身上。
“衛兄,你不是說十萬火急嗎?怎麼青山鎮沒有絲毫亂象?就連流民乞丐都沒有?”
“這……”
衛陽搖頭苦笑:“昨夜黑狼幫突然發難,確實凶險萬分,否則老大人也不會讓我到府衙求援了。隻是這期間具體發生了什麼變故衛某也不知道,不過兵禍平息也是好事,至少兄弟們不用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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