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嘶律律——”
高頭大馬踏風而來,在汙衣巷外圍驟然停下。
人群讓開兩旁,一隊黑甲騎兵貫長而入,來到陸清池等人麵前。
“黑甲營梁碩,拜見縣尊令!”
一名身材魁梧的黑甲騎兵上前行禮,右拳捶打在胸前,舉手投足之間散透著凜冽的煞氣,看上去十分凶悍。
周圍百姓紛紛低頭,根本不敢直視這些黑甲騎兵。
黑甲營乃是守備軍中的精銳,絕非先鋒營可比。
在這齊恒府的市井之中一直流傳著這麼一句話:寧得罪官府,莫得罪雷府。寧得罪府尊,莫得罪雷尊。
所謂的“雷府”,便是守備軍都統之府邸。
而“雷尊”,則是指都統雷仁桀,開竅大周天的武道高手。
尤其是雷仁桀此人,不但驍勇善戰,而且深受當朝太師蔡伍器重,掌控一府之兵力,可以說權勢滔天,哪怕府尊陸清池都要避讓三分。
通常來說,魏武王朝以文壓武,府兵需要受府尊節製,但是齊恒府的情況卻是倒反天罡,守備軍掌控者整個齊恒府的“安危”,因此在許多百姓心裡,雷家才是齊恒府的天。
當然,雷家雖然跋扈張揚,卻也守護了齊恒府的安寧。至少在今天之前,許多人都是這麼想到。
不過眼下出了汙衣堂這檔子事,大家對官府和守備軍的信任已經降到了冰點,甚至不少人都在懷疑,此事與雷家是否有關。
畢竟這麼多孩子,想要經過重重關卡送入汙衣堂,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而且,齊恒府中並非沒有丟失孩子的事情,以往大家沒有往深處想,可是現在呢?那些走丟的孩子去了哪裡?
細思極恐,不寒而栗,不敢多想。
……
“梁校尉驅兵入城,不知所為何事?”
陸清池笑著拱了拱手,然後綿裡帶針的問了一句。畢竟駐地外軍無令不得入城,這是魏武王朝的鐵律。
隻可惜,齊恒府的守備軍顯然不在管束之列。
雷仁桀仗著有太師罩著,在齊恒府飛揚跋扈一手遮天,根本不把魏武律令放在眼裡。所謂的鐵律規矩,對於雷仁桀來說如同虛設。
陸清池不是沒想過參奏雷仁桀,可雷仁桀背後有太師一係的文武大臣撐腰,兩三次失敗之後陸清池亦是無可奈何,最終隻能韜光養晦,隨波逐流。
即便如此,亦有不少人在暗處盯著他這位府尊。
毫不誇張的說,陸清池這一生,可以用驚心動魄如履薄冰來形容,他的每一步都很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錯,所以他寧願不作為,也不去觸動某些人的利益。故而在彆人眼中,他是個膽小懦弱的府尊。
“陸大人,聽說有凶徒在城中胡亂殺人,屠戮百姓……”
梁碩此言一出,周圍皆是一片嘩然,不少人的目光看向黑甲騎兵都充滿了冷意。
陸清池沒有說話,隻是不經意的瞥了眼一旁的穀淨雪和葉千尋,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怪異。要是沒有意外,這次雷府怕是要踢到鐵板上了。
倒是洪傑忍不住反駁道:“梁校尉此言差矣,這裡並沒有凶徒,一切都是汙衣堂的人……”
“閉嘴!你是什麼檔次,這兒有你說話的份?”梁碩冷冷打斷洪傑道:“梁某是奉小都統之命,前來捉拿此凶徒,你們膽敢阻攔不成?”
說著,梁碩朝東邊拱了拱手,表示他對那個方向之人的尊重。他口中的“小都統”不是彆人,正是都統雷仁桀的兒子——雷霄。
當然,小都統隻是一個尊稱,實際上雷霄在軍中並無軍職。
不過這樣的事情在魏武王朝反而很常見,因為大多數的府兵都是私兵,像梁碩這樣的校尉,也算得上雷仁桀的家臣了。
洪傑臉色難看,卻不敢輕舉妄動。
穀淨雪和葉千尋沒有直接開口,隻是默默看著對方表演。
“凶徒?”
陸清池眯著眼睛,好奇反問:“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來的凶徒?這裡隻有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乞丐罷了。”
“陸大人這是想與我們小都統為難?”梁碩眼中閃過一抹冷色。
“非也非也,小都統驍勇善戰,有大將之風,陸某人也是敬佩不已,豈敢與之為難?隻是如今民意滔天,陸某人也不敢逆天而行啊!”
陸清池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顯得世故圓滑。一方麵他不願得罪雷家,一方麵他又不願逆了民意。
“嗬嗬,民意?”
梁碩看了看周圍有些怯懦的百姓,心裡很是不屑。
作為守備軍的重要將領,梁碩非常清楚這些百姓的性格,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喜歡湊熱鬨,卻不願惹麻煩,隻要不將其往死裡逼,這些百姓就絕對不會反抗。
更何況,守備軍行事,何須向這些賤民解釋?大不了一力鎮壓便是!
“行了陸大人,明人不說暗話,那人屠戮汙衣堂幫眾,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不將他交出來,一旦汙衣堂的人聚眾鬨事,後果不是你一個府尊能夠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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