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星月無光。
不多時,湍急的河麵上突然出現一條條簡易的竹筏。隨即士兵們將這些竹筏並排而列,首尾相結,組合成為一座簡易的浮橋。
十萬朝廷大軍宛如雕塑一般整齊站立在河岸邊,渾身散發著凜然煞氣。
“出發!”
沒有聲勢浩大的戰前動員,也沒有響徹雲霄的戰鼓雷動,隨著宗應戎一聲令下,十萬大軍先後踏上竹筏,朝著渡口對岸潛行而去。
由於是漆黑的深夜,又有湍急的河水掩飾動靜,若非近距離觀察,肉眼很難看清楚這些將士的行動。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一切順利的時候,一隻火箭劃破漆黑的夜空,宛如流星一般從天而降,落在一處竹筏之上。
緊接著,西梁河岸之上突然火光四起,無數火箭如蝗蟲般傾瀉而下,照亮夜空,直擊竹筏。
“咻咻咻!”
箭破空聲,火勢迅速蔓延,竹筏迅速燃起熊熊大火!
士兵們哀嚎聲、呼喊聲交織在一起,場麵慘烈至極。一時之間,河水被染成了赤紅,空氣中彌漫著焦灼與死亡的氣息。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岸上的將士麵色大變,所有人都駐足而立,不敢繼續上前。
可是宗應戎麵色平靜,眼中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繼續上竹筏,繼續渡河。”
“膽敢退縮者,殺無赦!”
聽著宗應戎生冷的命令,周圍將領心頭一凜,哪裡還敢猶豫半分?於是他們立刻勒令所有將士再次渡河,不顧一切的渡河。
軍令如山,莫敢不從。
成千上萬的將士分散渡河,有的借助竹筏遮掩,有的直接跳入冰冷湍急的河水之中,場麵異常混亂。
“應戎兄,看來我們的行動已經暴露了,先讓大家暫時撤回來吧。”
“無礙,西梁山有我們的探子,我們這邊自然也有西梁山的眼線,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明誠兄不必擔心。”
聽到宗應戎的回答,季明誠不由愣住。什麼將計就計,需要犧牲這麼多士兵?
當然,季明誠也知道,戰場之上最忌諱的就是朝令夕改、文武不和,因此他隻是默默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有多說。
儘管魏武王朝的常態是以文壓武,但是真正上了戰場,大多數文官還是會聽武官的,畢竟在戰場之上生死一線凶險萬分,想活命就不能亂來。
宗應戎與季明誠相交多年,自然知道對方心中所想,但他卻沒有解釋什麼。
戰場之上,隻有生死,隻有軍令,無需解釋。
“跟上!跟上!”
“衝!衝!衝!”
“殺啊!殺過去——”
憤怒地嘶吼聲中,朝廷大軍前仆後繼死傷慘烈……有的士兵被火箭直接射死,有的士兵則被河水衝走,凶多吉少。
在如此凶猛的截殺之下,朝廷大軍根本無法靠近對麵河岸,反而情況越來越差。要不是大都統下了死命令,這些將士恐怕已經撤回來了。
就在這危急關頭,一群黑衣蒙麵人出現在密林之中,他們身手矯健,如同幽靈般潛行到了西梁山匪寇隊伍後麵,然後一一暗殺。
來者正是鎮武司的秘衛,他們一直潛伏在西梁山附近,隻等戰事一起,他們就能在第一時間鎖定這些匪寇的位置,從而給與致命一擊。
等西梁山匪首反應過來的時候,負責截殺的西梁山匪寇已經身陷囹圄自身難保,場麵異常混亂。
沒有了火箭的攔截,朝廷大軍又驚又喜,很快便有第一批將士成功登陸上岸,並且開始在渡口處布防,給後麵的大軍掃清障礙。
一陣過後,此地攔截的西梁山匪寇被徹底擊殺,一切都在鎮武司的掌控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