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文白清。
起初陳平跟其他人一樣,覺得文白清就是一個黑寡婦,平日裡看著大大咧咧嬉笑怒罵,實則喜怒不形於色。
不然也不可能以附庸家族棄子的身份住在外門弟子區域。
跟這樣的人接觸,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被她陰一把。
特彆是意外上了她的賊船,陳平沒有一天不懷疑她的目的的。
直到那天意外撞見盛廬打她,就是這樣一個市儈潑辣的女子,竟會拒絕二十枚中品培元丹。
明明以她的俸祿,不吃不喝也要攢上將近十年。
卻拒絕的那麼乾脆。
還有後來那隻被修好的簪子,以及被黑晶角獸母體追逃受傷,以為自己要死時,那釋然的笑。
陳平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還有盛廬,二人也算是相識多年。
雪山寂寥,過的人記不清日期,算算日子,他的屍毒應該要徹底發作了。
如今自己在這雪山深處,也無法得知外界的情況,更無法為他拔出屍毒。
也不知他找到彆的方法了沒有。
夜幕降臨,陳平看著漆黑一片的洞府門口,想了很多很多。
良久,他輕輕歎了口氣。
躺在石床上,閉眼開始休息。
另一邊。
盤棱鎮。
春日的雨下了一天,在日頭落下的那一刻,終於放了晴。
孟雨晴坐在洞府前麵的空地上,一動不動,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直到日頭落下。
整個山峰徹底陷入黑暗。
從半個月前開始,每天孟雨晴都要遣人在盤棱鎮鎮口等著,時刻盼望著仙師能早日歸來。
一開始還能安慰自己,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起跟著去的其他人都回來了,隻有仙師沒回來,她開始慌了。
當初她父親也是這樣說的。
去去就回,至多三天。
可她翹首以盼,等了三天又三天。
沒能等來父親,卻先等來了父親的仇人,以及父親的死訊。
眼下有陣法相護,不會再有仇人上門尋仇抓她走。
可她還是好怕,害怕仙師也如父親那般一去不回。
當初父親離去,她便是這這般翹首以盼地等著,如今仙師離去,她又是這般翹首以盼地等著。
孟雨晴莫名升起一股恨意。
她恨自己為什麼沒有靈根,為什麼不能像其他人那樣強大。
可是也隻能等著。
除了等著,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就這麼靜靜坐著,望著雲海的方向。
直到琴鳳駕馭著飛行法器過來,緩緩停在院前的空地上。
孟雨晴猛然起身,快步上前抓住琴鳳的手。急切開口:“怎麼樣?有仙師的消息了嗎?”
琴鳳低著頭,沉默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隻能輕輕搖了搖頭。
孟雨晴抓著琴鳳的手緩緩鬆開,沉默著,良久。
“罷了,外麵冷,都進去用膳吧。”
嬌俏的琪華扯出一個笑容,比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