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月動作一頓,她的外表實在太具備迷惑性。
之前不是沒有上品丹師來過,但大多除了一開始對她有些恭敬之外,都把她當成一個真正的小孩來看待。
每每單獨相處時,言語間不乏輕蔑,上來就說她有病的有之,哄騙她,讓她說謊承認自己好了的亦有之,還有喂她各種花花綠綠的藥丸的。
這還是第一個問她是怎麼想的。
她回頭看了一眼這人,草木相映間,陳平一身黑袍,仙風道骨,站在斷崖處,目光柔和又認真地望著自己。
自己是怎麼想的?
水寒月思考片刻,發現大腦一片空白。
緩緩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沒有想法。治得好就治,治不好就算了。”
陳平無奈,是治不好,他的命就算了。
“兩次見你都是在打妖獸,你母親那把紅色扇子很是漂亮,想必你也是個孝順的孩兒。”
水寒月原以為這樣說,他會走,亦或是如其他的丹師那一般,說自己不配合治療。
沒想到他竟說起了彆的,還誇自己。
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反應,見他提起自己母親,聖女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
“我也覺得很漂亮。不過你不覺得我懦弱嗎?身為魔門泣血宗聖女,下一任副宗主,打個妖獸都要哭。”
陳平搖了搖頭,打量起四周。周遭草木相映,到處都是奇花異草,身後是一片被濃霧籠罩的密林,身前是一處斷崖,可觀雲海。
神識探去,並無任何妖獸,陳平放心地席地而坐,看向遠方。
天邊時不時有流星大的火焰劃過,無數術法相接,引起一片風起雲湧。
已經開戰了。
“可是你舉起比自己還高的劍時,並沒後退。愛哭的人也未必不夠勇敢。”
水寒月沉默了。
學著陳平的模樣,坐在他身旁。
“那你說我這個聖女當得合格嗎?”
又是一道送命題。
“這是你的人生,我沒有權利做出評判。不過我想,以我這等修為的弟子,一說能救你,你的母親便要親自接見。想必在你母親眼中,聖女是一個極其優秀的孩子。”
水寒月看向一旁的陳平,好奇道:“你年輕的時候是什麼樣的?你知道長大是什麼感覺嗎?”
回想起從前,陳平輕笑一聲。
“自然。”
水寒月坐在斷崖處的草地上,跟陳平一起望著遠方,天邊無數術法相接的地方,如流星一般,絢爛與死亡並存。
她微微屈膝,雙手撐著下巴。
“跟我說說你的從前吧,我還沒見過這麼老才到築基中期的修士呢。”
陳平深吸一口氣,但凡她後台不那麼硬,指定要被人打死。
難不成是因為她不想長大,故意為難自己?
陳平側頭看著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