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刻,林蕭的耳畔猛然間捕捉到了一串由遠及近、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回響,如同午夜幽靈的低語,讓人心生寒意。“有人!”他心中一驚,條件反射般地做出了反應。
林蕭一把揪住身旁那個還在試圖保持鎮定的家夥,仿佛拎起了一隻無助的小雞,不顧一切地衝向樓梯的儘頭,每一步都踏出了決絕與緊迫。他的身影在樓梯間穿梭,如同電影中的特技鏡頭,一口氣躍上了頂樓,手指輕輕一彈,那扇通往天台的老舊鐵門便應聲而開,伴隨著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砰——!”一聲巨響,林蕭幾乎是粗暴地將那人甩到了天台邊緣,那人半個身子懸空,仿佛被世界遺忘的孤舟,在風中搖搖欲墜。林蕭的一隻腳穩穩地踩在他的大腿上,力度恰到好處,既讓他無法掙脫,又保持著微妙的平衡,不至於真的墜落。他的聲音在夜空中炸響,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說!再不說,我就讓你體驗一次自由落體的刺激,直接變成樓下的‘人體彩繪’!”
那人臉上的硬氣此刻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與絕望。他之前之所以硬撐,不過是基於一個錯誤的判斷——一個看似普通的大學生,怎會有膽量殺人?然而,此刻林蕭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冷冽氣息,如同冬日裡最刺骨的寒風,穿透了他的每一寸肌膚,讓他深刻體會到了死亡的臨近。那是一種超越了言語的壓迫感,是對生命尊嚴的徹底無視。
“彆……彆殺我!我說,我全都說!”他的聲音顫抖著,如同風中殘燭,唯一還能動彈的手臂緊緊抓著天台邊緣的欄杆,仿佛那是他生命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是龍虎幫虎哥麾下的小頭目,今天是奉虎哥之命來抓你的。你上次救的那兩個學生,已經把你供出來了。他們說,救他們的是你,林蕭。而且,你那天不僅打傷了市公安局周副局長的公子周文,還傷了我們龍虎幫幫主龍哥的兒子李樂。我隻是個小角色,求你彆殺我!”
林蕭聽著這些話,口罩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笑容,心中暗自感歎:“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能和周文那種貨色混在一起的,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哎,這下可好,麻煩大了。”林蕭在心裡默默歎息,仿佛看到了自己平靜的生活被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撕得支離破碎。但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依舊堅定,因為他知道,無論前路多麼坎坷,他都必須勇敢麵對,因為這就是他的選擇,他的命運。在那個風起雲湧的夜晚,林蕭心中對非自願背叛自己的張濤和李然並無過多責備,他深知,在龍虎幫那群惡名昭彰的家夥麵前,兩個普通大學生不過是風雨中的浮萍,輕而易舉地就會被狂風巨浪卷走。他猜想,他們定是在黑龍幫密不透風的拷問室裡,麵對著鐵爪與烈焰,靈魂被恐懼撕扯得支離破碎,才不得不吐露了真相。然而,最讓林蕭心頭縈繞不解的是,自己那夜的行蹤如同幽靈般隱秘,他們究竟是如何在茫茫人海中鎖定了他這位救命恩人的身影?
記憶的畫卷在林蕭腦海中緩緩展開,他細致地梳理著每一個細節。那晚,他不僅戴上了一副足以混淆視聽的麵具,還用圍巾緊緊遮住了大半張臉,就連身上的衣物也全數更換,唯有一雙陪伴他度過無數個日夜、見證了他無數奮鬥足跡的鞋子,成了他不經意間遺落的線索。
“是了,一定是這雙鞋!”林蕭的目光突然定格在自己腳下的鞋子上,那熟悉的輪廓,以及一隻鞋麵上不經意間殘留的淡藍染料,如同時間的印記,無聲地訴說著過往。這雙鞋,是他大學時期最寶貴的夥伴,即便歲月在其上留下了痕跡,他也舍不得丟棄,因為那代表著他曾經的簡樸與堅韌。
“哎,一時的疏忽,竟成了今日的禍根。”林蕭心中暗歎,回想起上學期那場意外的“鞋災”。那是一次實驗室的混亂,李然不慎將實驗用的藍色試劑濺到了他的鞋上,當時,她還嬉笑著說要幫他洗乾淨,結果卻是越洗越糟,留下了一抹難以磨滅的痕跡。沒想到,正是這一抹不經意的藍,成了她認出林蕭的關鍵。至於張濤,那個整日沉浸在書本世界裡的書蟲,恐怕連他自己鞋子的顏色都分不清,更不會注意到林蕭腳下的細節。
想到這裡,林蕭腳下的力度不自覺地加重,他冷冷地逼問道:“告訴我,你們那個所謂的虎哥,此刻藏身在何處?”對方的眼中滿是驚恐,顯然,在生命麵前,所謂的忠誠與義氣都顯得那麼脆弱不堪。他顫抖著聲音回答:“虎哥……他此刻在城北近郊的廢棄貨倉區,12號倉庫,他讓我們抓到你後立刻帶去見他。”
“很好,那你就親自帶我去一趟吧。”林蕭鬆開腳,對方身體瞬間失去支撐,但林蕭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腳踝,輕輕一拽,便將他拉回了現實世界的邊緣。對方驚恐的叫聲劃破夜空,但很快就被林蕭淩厲的眼神製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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