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嚴桂芳與餘三哥的二女兒又降生了,嚴桂芳說:“三哥,這次讓我來給我們的二女兒起名字。我想讓她叫餘文化。”餘三哥說:“你是不是想諷刺我沒有文化。我已經想好了,二女兒的名字叫餘蘋果。”嚴桂芳說:“還是俗氣,你起一個水果的名字。”餘三哥說:“嚴桂芳,水果的名字有什麼不好,還有平平安安的寓意。”
不過,餘三哥沒有重男輕女的想法,負責照料兩個女兒的生活與學習,十分儘力。嚴廠長當廠長,工作十分忙碌,她成天為工廠裡的產品設計、產品生產與產品營銷奔忙。嚴桂芳十分感激餘三哥作為女兒父親,儘職儘責。
但是,後來,嚴桂芳與餘三哥之間的摩擦越來越多,矛盾越來越深。嚴桂芳從小讀書用功,成績優秀,讀了高中,一直想讀大學,考慮到母親身體不好,就參加了工作,她想,一邊工作,一邊讀大學。嚴桂芳當上三八紅旗手,江城市婦聯要推薦她去華師大讀大學,餘三哥反對說:“嚴桂芳,你已經是高中生了,而我隻是初中生,你讀了大學,我還能夠與你維持夫妻關係嗎。”嚴桂芳沒有去讀大學了,就報考了華師大函授學院。
嚴桂芳與餘三哥結婚前,隻是覺得餘三哥年齡大,其他毛病還看不出有多少。結婚後,就不是這回事了,嚴桂芳發現餘三哥疑神疑鬼,不信任自己妻子的為人。他們住在花樓街上一棟五層樓的二樓兩間小房裡。嚴桂芳有時與一個叫韓光的男同學在家裡複習。餘三哥對他們說:“這棟樓裡人多吵鬨,你們將門關起來學習吧。”
餘三哥將門關上,卻悄悄地站在門口偷聽裡麵說什麼,還從木門縫裡往裡看。不料,有一次嚴桂芳突然站起來開門,餘三哥站在門口沒有提防,結果餘三哥的頭被撞了一個小包。餘三哥一下難堪得不好下台,垂下頭。嚴桂芳呢,心裡的滋味很難受,就是不願意說出來,臉上勉強的笑容,有點苦澀有點無奈。
這還不算,餘三哥的年紀比嚴桂芳要大上十多歲。他與嚴桂芳一起走在路上,一個個子高,身體富態,臉上有紅是白。一個又矮又瘦,額頭刻滿歲月的皺紋。有人認識嚴桂芳廠長,就說:“你當廠長的,總算有時間陪你父親出來轉轉。”餘三哥聽了,陰沉著臉。
嚴桂芳哭笑不得:“莫瞎喊,這是我的丈夫。”彆人聽了,忙說:“對不起,對不起。”事後,餘三哥對嚴桂芳說:“我以後不陪你上街了。”嚴桂芳在家裡洗頭洗臉,打扮自己,餘三哥就在一邊挖苦:“你還嫌不年輕,要打扮得像個姑娘伢。”還說:“你是不是嫌我老了,我想,我們兩個離婚算了,我與兩個女兒的女婿與外孫一起過日子,你與工廠的機器在一起過日子。”
嚴桂芳說:“餘三哥經常對我說這話,說多了,我也想與餘三哥離婚。但離婚後,餘三哥有自己的退休費,還有兩個參加工作已經結婚的女兒照顧他,也沒有多少人認識他,餘三哥離婚沒有顧慮。而我呢,江城武漢市三八紅旗手,報紙電視上有我的報道,我與他離婚,人們會說我是過河拆橋,或者說我是見異思遷。”
餘三哥與嚴桂芳的感情有了裂痕,經常打嘴巴官司。那段時間,皮件廠訂單多,工人們經常加班加點乾活。嚴桂芳就搬到廠辦公室去住了,引起了餘三哥的猜忌。而嚴桂芳呢,住在廠辦公室,精神覺得特彆輕鬆,她這才意識,不幸的婚姻像一個牢籠。可是,那個餘三哥也不是吃素的,隔三差五跑到廠裡來,看她究竟在乾什麼。
嚴桂芳的廠長辦公室裡,裡麵有張鐵床。餘三哥就躺在鐵床上不走,畢竟是夫妻,趕他走,又沒有道理,就讓他留下來。兩個人擠一張小鐵床,夜半睡得迷迷糊糊,翻個身竟然從鐵床上摔到地上。
嚴桂芳睡覺不安神,心裡煩得要命。第二天嚴廠長上班沒精神,眼睛皮子一直在打架,辦公室李主任關心地說:“喂,嚴廠長,餘三哥昨天晚上沒有走呀,那麼窄的床,怎麼睡覺唦,沒有掉下來就不錯了。”嚴廠長聽了,哭笑不得。
當然,這餘三哥不是一無是處,他對他的兩個女兒,很是愛護。給她們做飯,陪她們做作業。田呢,為了不被人指責,為了兩個女兒,她一直忍,忍耐了漫長的20多年。如今,嚴桂芳再也不想委屈自己,死守沒有愛情的婚姻了。
嚴桂芳說:“我的兩個兒女那個時候都不大,離婚了,我一個人是挑不起家庭的擔子的,也沒時間去抓工作。可現在不同了,改革開放以來,人們的思想觀念發生了變化,離婚得到社會的理解,我不怕社會輿論的壓力了。再說我已經退了休,辦的是社區企業,自由自在。我的兩個女兒都成家了,也不用操心了。總之我沒有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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