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欣賞文弱書生馮曉東的大膽。也想表現一下自己打抱不平的女俠風度。以後,我與馮曉東真的談起朋友來了。我們大概談了一年,結婚了,廠足球隊、廠籃球隊的小夥子們都來了,我知道他們為什麼來,一來我的漂亮,征服了他們,二來我的膽量,征服了他們。
我是廠足球隊、廠籃球隊的啦啦隊隊長,有一次,足球賽,對方輸了,找我廠足球隊的岔子,雙方發生了打鬥衝突,我一邊給鋼廠派出所報警,一邊赤手空拳,奪過對方的棍棒,抵擋對方的拳腳。公安人員到來時,發現對方的人,被我製得服服帖帖,站在那裡,像一個個木頭人,感到驚訝不已。
李華山說:“祝福大姐大結婚,馮曉東,你真是憨人員憨福。”他的口氣有幾分傷感有幾分真誠。
自從我懷了孩子,我在婆家成了名副其實的公主,婆婆給我端茶送水,公公問寒問暖。誰也沒想到,我們結婚的幸福還隻是開了個頭,災難發生了。馮曉東在車間檢查質量工作時,雷電大作,他為了不讓新皮鞋被雨水打濕,赤腳走在鋼板上,雷電劈頭蓋腦,他腳下沒有絕緣體,觸電身亡。
在殯儀館裡,他的父親馮旺才差點暈了過去,母親黃小菊哭得死去活來,馮曉東是個獨生子呀。我心裡也十分難受,卻哭不出來。我的姐妹們對我說:“你哭一下唦。”我哼了幾聲,就是沒有眼淚。不知道的人說我心狠。其實,我對馮曉東的死,悲痛欲絕,畢竟他從小就是學霸,還是名校的碩士生,我隻是個學渣,拿出吃奶的力氣,才成為大專生。他對我十分關心,給我倒茶,怕涼了,又怕燙了我。我的父母也為我找到這樣的丈夫感到高興,我會不難過嗎。人難過有許多表現方式,我這人不大相信眼淚。
得知我丈夫死了,過了幾個月,幾個小夥子來圖書室找我,向我表示愛意,我沒有心事考慮。廠工會辦公室主任朱玉潔來了,她表弟徐文才博士是人民醫院的醫生。朱玉潔對我說:“我表弟看上了你,他知道你的情況,隻要你將肚子裡的孩子打下來,願意與你結婚。”
這個時候,我為馮曉東的去世傷心,也心疼我肚子裡的骨肉,回到娘家,我將情況告訴自己的父母,父親說:“雯婷,但馮曉東唯一的骨肉,也是你的親骨肉,我希望你把孩子生下來。”母親說:“徐文才博士是難得的人才,但你應該征求公公婆婆的意見。”
我將朱玉潔的話,我父母的話,原原本本地對公公、婆婆說了,征求他們的意見。馮曉東的父親馮旺才與母親黃小菊兩老一聽,不知道說什麼好,要往地上下跪,我一手一個,將他們扶起說:“兩位長輩,你們下跪是在折我的壽呀。我表態,生下肚子中的孩子。”
馮曉東的父母痛哭流涕,他父親對我說:“小雨,我們唯一的兒子死了,你就是我們的女兒。”他母親對我說:“你還年輕,應該嫁人,我們想送一筆嫁妝費給你。隻是我們求你無論如何,要把你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讓他滿月後你再走。”
我問:“爸爸媽媽,我就是二老的女兒,我想問,我以後可以經常看孩子嗎?”他們說:“當然能夠看,你是我們的媳婦,也是女兒,還是孩子的媽媽。”我說:“好吧,我照您二老說的做。”
第二天,我上班,找到塗大姐說:“馮曉東是獨子,我要將馮家的骨肉生下來。”朱玉潔大姐說:“你與我表弟徐文才是難得的一對,這樣做你就放棄了機會,你考慮好了沒有?”我說:“不用考慮,我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我不能為嫁個好丈夫,不要自己的孩子。我對肚中的生命有了感情。”
那年冬天,我生下了兒子,馬家兩老看見著光屁股的生命時,激動得熱淚盈眶。我喜歡這個兒子,整天一有空就抱在手上,我體會到什麼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放在手上怕丟了。’到了一個月,我還是按承諾離開兒子,想哭又哭不出來,我隻能在夢裡與兒子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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