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在江城台板家具廠工人,李春蘭與我在一個車間。她看見我成天迷戀學習創作,就幫我抄寫稿子。玩世不恭的車工小夏卻勸我:夢石,寫那些豆腐塊有什麼意思。李春蘭在旁邊聽見了,她幫我說話:人人都有創作的自由,你不去創作,還說什麼風涼話。我聽了,從內心感激她。
我們兩個常在一起談人生談社會談學習,各方麵很談得來。一天早上,她來到車間不說也不笑,隻是悄悄地落淚。我小心地問:有什麼事情嗎?她說:你不要告訴彆人了,我的丈夫有了第三者。我要與他離婚了。我馬上站在她這一邊,說:我支持你,如果需要搬家,我帶人來幫你。
她的丈夫是一個機關乾部,出差時與一個女人好上了。那女人糾纏著她丈夫不放:提出:你要麼與你妻子離婚與我結婚婚,你要麼就等處分。
她的丈夫將事情告訴了他,她說:這還不簡單,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李春蘭將房子換成兩處,一分為二,然後,她與她丈夫辦了離婚手續,唯一的女兒跟李春蘭。
那個時候,我的婚姻也不如意,妻子與我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鬨。她要我洗衣,又嫌我的衣服洗得乾淨。她要我去買菜,又說我傻裡傻氣把爛菜買回來了。
我在家裡等一家人都睡了,寫了厚厚的幾萬字的文章,第二天忘了帶走,回家就再也找不到,她說:“你在到處翻什麼?”“我在找我寫的稿子。”“不用找了,明人不做暗事,是我把它給燒了。”“你為什麼燒,那是我的心血。”“我生爐子沒有找到紙,就將這不值錢沒有用的廢紙燒了。”“你。”她將我氣得說不出話。
李春蘭知道了,安慰我,為我打抱不平:“一個人沒有誌氣是不行的,不要灰心,繼續寫。”“謝謝你的鼓勵。”
以後,我與李春蘭同病相憐,越談越投機,有一個星期天,李春蘭約我們幾個到她家裡去玩,她離了婚,與父母住在一起,我們剛進她家的門,她父親板著臉對我們說:“家裡有病人需要安靜,你們回去吧。”用力將手中的掃帚一丟,嚇得我們掉頭就跑。
李春蘭聽到她父親的聲音,知道我們來了,連忙下樓來,一邊給她的父親解釋,一邊對我們說:“對不起。上樓去坐。”我心想,李春蘭的家教很嚴,難怪她對上人孝敬,對朋友親近。
我從工廠調到一個文化公司,這個時候我與老婆的冷戰開始白熱化了。我老婆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罵得我狗血淋頭,我一氣之下,兩天沒有回家。
第二個下午,我去當年廠裡的一個朋友家裡玩,沒有想到遇見了她。我與她幾年沒有見麵,一見麵,我覺得找到了知音。李春蘭問:“你今天怎麼到這裡。”我歎口氣沒回答。她又問:“你有什麼不愉快的嗎。”我不置可否。
她善解人意:“不說了,走,到我家去。”我鬼使神差地跟她走,來到了她住的地方,一個瘦高個子站在我的麵前,有點麵熟。李春蘭說:“這是我的弟弟李農,他開了一個裝飾公司。”
我們吃了飯,劉又請我與她一起到公園裡去轉,兩人越談心情越愉快,我們又約第二天見麵。我發現,我對她有好感,願意與她多見麵,她對我有心,願意與我多接觸。
一來她離婚有一段時間,她期望得到男人的愛,二來我長期與妻子不和,希望找到新的歸屬,我們一拍即合。農軍知道了他的姐姐與我談戀愛,就將他的小汽車借給我們,讓我將離婚報告送到區法院,讓我去家裡取我的衣物。
我與我妻子的感情徹底破裂了,反過來,我與李春蘭一來二去有了感情,漸漸,我覺得少不了她,她也覺得少不了我。
我與李春蘭談戀愛的事,告訴了她的父母,她的父親眯著眼睛從頭到腳看了我半天,像農民看自己的牲口似的。他開口了:“樣子還老實,不像是不務正業的,同意了我們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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