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玲笑眯眯地說:“今晚,我有事情。以後,如果您要請,就請全體保安。”
王冬生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自己已經玩弄了不少各種各樣的女子,這一個女子是什麼材料做的,葷素都不吃呢。聽說她喜歡同她丈夫一樣研究《山海經》,難道讀《山海經》走火入魔,我自己也要去看看,這《山海經》到底是怎樣一部奇書。
許小玲蹬蹬地走後,王冬生撥通辦公室的電話:“請給我借兩本《山海經》的書。”
江城大學學報編輯部與江城大學考古研究院山海經研究所同一個大樓,高個子學報主編馬克,頭發油光水滑,一套黑布西服,襯衣打著領帶,穿戴考究。他是學中文的,水平造詣卻不深,偏喜歡舞文弄墨,做點古典詩詞、對聯、順口溜。
馬克說:“《山海經》號稱上古奇書,奧秘無窮。張洪德教授大概是走火入魔吧,考古竟要與《山海經》的神話聯在一起。”
張洪德很大度地扭轉話題:“馬大主編,你約我寫的考古論文,我已經發到學報的郵箱了。”
馬克笑哈哈:“哎呀呀,真是烏鴉飛入鷺鷥群,雪裡送炭;鳳凰立在鴛鴦畔,錦上添花。”
考古研究所的副研究員歐陽旭聽見了,尖嘴猴腮的他,慢條斯理地說:“馬主編,你是讚揚呢?還是諷刺呢?說是讚揚,怎麼能夠將烏鴉做比喻;說是諷刺吧,你又將張洪德教授比為鳳凰。隻怕是掉毛的鳳凰不如雞。”
通過他們之間短短的對話,不難發現,張洪德是一個不修邊幅的學者。馬主編是一個喜歡舞文弄墨進行賣弄的人。至於歐陽旭副研究員,則是一個反映靈敏又刁鑽古怪的人。歐陽旭對自己的表妹張洪德夫,有時也毫不客氣。
考古專家沈早晨的穿戴,從來就不修篇幅。上班,他身穿一套皺皺巴巴的藍色西服,褲腳一個挽起來,一個放下去,顯得一個褲腳高,一個褲腳低。他的腳上,總愛穿著一雙綠色的解放鞋,給人的印象,很樸素,卻有幾分滑稽。
說起張洪德教授不修邊幅,例子枚不勝舉。有一次,張洪德出席省社科聯組織的一個學術會議,遇到了兄弟大學的幾位教授,他們是讀博士時的同學。他們是坐小轎車來的。有的是單位派的車,有的是私家車。
他們下午吃完飯,主動發問:“張洪德,你們考古研究院沒有派小車,我們送你回家吧!”
張洪德說:“不用了,我去搭公共汽車吧。”
他們生拉硬拽,讓沈早晨上了一輛灰色的現代悅動轎車,將張洪德送回家。張洪德住教授樓三樓,三室一廳。進了家門,張洪德安排大家在客廳裡坐下,給每人倒了一杯龍井茶。
他們邊喝茶邊聽張洪德談女屍考古、談《山海經》考古,感到時間不早了。對張洪德說,我們告辭吧。張洪德堅持送他們下樓。他在身上套了一件西服,卻忘了穿長西褲,自己也在街上溜達起來。竟然,上身穿著襯衣,歪帶領帶,外麵套著一件西服,下麵呢,卻是一條短褲。給人的印象不倫不類,引起好多人的圍觀,遠遠的將目光擲過來,好像在看一個精神病。
有一個老太婆眼睛不好使,大聲說了一句:“這個男的有毛病,上身穿著西服,下身怎麼不穿褲子呢?”
有幾個街坊聽了,“嘿嘿”地笑。許小玲也知道張洪德大學的這些故事,她看見劉傻子教授是張洪德的同學,就忍不住打電話向劉傻子教授吐苦水。接著,氣衝衝的回到家裡,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閱讀《山海經》的張洪德,看了老婆一眼,說:“有誰得罪你了,為什麼生氣了。”許小玲說:“你穿襯衣打領帶,還穿著西服,下麵卻穿條內褲上街送人,有這回事情嗎?”
張洪德嘿嘿一笑說:“我忘記了,幾個教授送我回家,剛泡好茶他們要走,我要送他們,穿西褲來不及了,乾脆就上穿西服下穿內褲送他們。”張洪德說:“劉傻子比我更缺心眼,他在宿舍裡洗完澡,因為房間裡停電了,他穿著三角褲,光著膀子在門口走道的窗口吹風,沒有想到,鑰匙忘記帶,門自動鎖上了,你說,他這個形象是不是更難堪。”
許小玲一聽,忍不住笑了,問:“他怎麼開的門,有人給他送衣服了嗎?”張洪德說:“我找劉傻子有急事,打手機沒有人接,於是,到劉傻子家中去找他有事情,看見他那光輝形象就忍俊不住,我去給他找了一套衣服,然後,我打電話給開鎖的,將他家的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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