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秦穆公果然下令捉拿肖史,沒有想到肖史已經潛逃。今天,秦穆公聽田幻想說自己的愛女喜歡上了音樂奇才肖史,想到他是逃犯,正想捉拿此人,怎麼能夠讓他來當乘龍快婿。秦穆公沒有同意田幻想的意見。
一天夜裡,長空如洗,明月皎皎,弄玉公主,遣侍女設香壇,賞月後,身依朱欄,吹奏起《鳳凰鳴》的曲子來。夜靜聲寂,清音細細;如柳如絲,飄出宮牆。曲聲悠揚,夜空回蕩,如人間仙樂。忽然,一陣嫋嫋的曲音,和著自己的笙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聲聲激越,從空而來。起初,她還以為是自己所奏回音,細一聽,分明是東方天際飄忽而下的洞簫聲。
非同凡響,一連幾夜,都是如此。於是,公主特意吹奏了一曲“鳳求凰”,然後,步回樓閣,似睡非睡地進入了夢鄉。朦朧中,她靜立紗窗,遙望星空。忽然,隻見東南方,天門大開,五光十色,傾瀉樓台,一個童顏仙骨、眉清目秀的少年男子,羽冠鶴氅,身跨彩鳳,翩翩而來,落到樓前。他手持玉簫,其聲徐徐,習習春風,蒙蒙細雨,悠悠白雲,汩汩小溪。弄玉公主,心神蕩然,有騰雲駕霧之感。曲畢即問:“此何曲也?”
少年答曰:“華山神遊曲!我居於華山明星崖,因有夙緣,才應曲而來”少年說畢,乘風飄然而去。弄玉公主想把他招回來,剛一伸手,碧玉笙掉地,她從夢中驚醒,睜睛一看,什麼也沒有,她不由得傷心落淚。
就在這時,東南方向傳來簫聲,十分動聽,又分外熟悉,與夢中仙人吹的一模一樣。弄玉急忙跑到院子裡,這時,夜空月明,晴朗似鏡,簫音忽而低沉,忽而高昂,勢如高山流水,聲若玉盤珍珠。弄玉按捺不住,進屋取出玉簫,往著東南方,再吹了一支《鳳凰求賢曲》。
肖史在磻溪吹了一陣簫,正要回去休息,聽見悅耳的笙聲,從渭河北岸傳來。他心裡說,這是雍城裡的高手吹的,那笙音喜中有憂,好似征友。音調綿綿,應該是一位誌氣高潔的女性。蕭史忍不住再吹一支《求鳳曲》,剛吹完,那麵的笙聲又合過來了。意思是說,她聽了《求鳳曲》很滿意,想和他交個朋友。就這樣,兩人吹來吹去,直到雞叫天明,兩人各自回屋躺下,卻都睡不著。
弄玉想:“我若能和吹簫的年輕人結為夫妻,這一輩子就心滿意足了。可是,不知他在啥地方?”
想著想著,就病倒了。宮女春梅把公主的心事與實情告訴給秦穆公。秦穆公一聽,與田幻想說的話不謀而合。他想方設法,召來田幻想、龍小宏商議對策。田幻想說:“孟明曾經與肖史有交情,我建議王上派大臣孟明去查訪。”
孟明來到華山幽穀,詢問一位樵夫:“你認識一位吹笙的青年嗎?”
那樵夫說:“有一青年隱者,於中峰明星崖,結廬獨居,每日下山沽酒。其人善品簫,簫音所達數百裡,聽者忘返。”
孟明攀藤越嶺來到明星崖,到處尋找肖史,終於見到肖史,孟明說:“肖史啊,我第一次來,你不在家;第二次來,你故意避開了;第三次才見到了你。”
肖史一見是孟明,馬上說:“真對不起孟大人,我隻聽村人說,有朝廷大官來找我,以為那幫奸臣,在找我的麻煩,讓我提心吊膽,東躲西藏。真不知道是您蒙大人親自來看我。”
孟明一看肖史,雖是道家打扮,卻依舊一表人才,說話走路,都象個仙子,心裡十分喜歡。他說:“秦穆公的公主弄玉你聽說過嗎,她才貌雙全,就是到了談婚論嫁的時間,誰也看不中,一定要找一個誌同道合之人,才肯出嫁。她聽了你的蕭聲後,魂不守舍。”
肖史驚歎:“哎呀,我道是誰,能夠將笙吹奏得出神入化,原來是公主呀。”
孟明笑著說道:“現在,我想請你回秦宮去見穆公,好嗎?”
肖史哀求:“孟大人呀,求你放過我吧,我過清淨的日子已經習慣了。”
孟明喊道:“你這人怎麼變得不仁不義。”
肖史反問:“孟大人,您不說我還不依您,我怎麼變得不仁不義了?”
孟明有三寸不爛之舌,否則,當時,他就無法搭救肖史。他說:“《求鳳曲》是你吹的吧,現在,你害得公主日漸憔悴,你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肖史說:“我見不得那幫害群之馬,現在,我為了公主豁出去了,但是,有言在先,我會一會公主我就走了。”
孟明答應了,他想,我就是怕你不去。隻要你去了,我就有辦法了。說實在的,自從兩人吹奏《鳳凰求賢曲》與《求鳳曲》後,肖史也一直思念對方。何況,知道公主為愛情還生病了,更得去看望公主。兩人騎馬,帶著幾個隨從,離開了張家塬,來到雍城。
八月十五那天,肖史來到秦宮。秦穆公見肖史眉目清秀,舉止瀟灑,雖然出逃多年,看不出落魄之感,反而風韻更加高雅,十分歡喜,就以上賓之禮待之。而躲在帷幔後的公主弄玉,一看和夢中的仙人一模一樣,心中不由得一陣喜悅。秦穆公心裡很高興:“我女兒喜歡聽你吹簫,說你是音樂奇才,你能夠給我吹一段曲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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