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
富察皇後半信半疑:“宸嬪真是這麼說的?”
吉祥忿忿不平:“咱們埋在景仁宮裡麵的釘子聽得清清楚楚,而且她不止嫌棄您送去的賞賜,還把那些蜀錦全部轉贈給了她身邊的奴才,她明顯是對您心懷不滿,簡直是大不敬!”
富察皇後反而笑了:“本宮還以為隻侍寢了一回就讓皇上將之晉封為嬪的女子是何等聰穎睿智,沒想到居然如此蠢笨不堪。”
如意輕哼一聲:“皇上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
富察皇後大聲怒斥:“住口!誰允許你議論皇上的?”
如意連忙五體投地:“奴才失言,請娘娘恕罪。”
富察皇後冷聲警告:“在本宮麵前這麼久了,怎麼還是不懂規矩?如何議論嬪妃,本宮不管,但是不能議論皇上,明白嗎?”
如意重重點頭:“奴才謹遵皇後娘娘懿旨。”
吉祥連忙岔開話題:“娘娘,宸嬪這樣蠢,若不是生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怕是連宮門也跨不進來。”
富察言笑晏晏:“蠢一點好啊!怕就怕她像純妃和嘉妃那樣聰慧,著實不好對付!”
吉祥不停地攛掇:“宸嬪今日先是不來請安,後又挑戰您的威嚴,您說,該怎麼處罰她才好?”
富察皇後忽然側著頭反問了一句:“為何要處罰她?”
吉祥萬般不解:“若是不處罰她,您的威信何存?宮裡的嬪妃若敢有模學樣怎麼辦?”
富察皇後姿態淡然,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模樣:“《老子》有載:‘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吉祥心中很不讚同:“可若是就這麼放過了她,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富察皇後目光悠遠,仿佛看穿了一切:“《道德經》有言:‘欲先取之,必先與之’。”
吉祥瞬間戴上了“痛苦麵具”,她福身一禮:“奴才實在是才疏學淺,不解娘娘之意。”
富察皇後自以為一切儘在掌握之中:“宸嬪這樣的蠢貨,簡直是一把天生的好刀,用完了之後又不怕她紮到自個兒,屆時連刀柄一起扔了就是了。”
吉祥問出了關鍵的一點:“宸嬪這樣猖狂,豈會為娘娘所用?”
富察皇後的如意算盤打得很響:“正因為她狂妄自大,所以她必然會撞到南牆,難道你覺得她隻會得罪本宮一人,不會得罪彆的高位嬪妃?”
吉祥恍然大悟:“奴才懂了!娘娘是想等她被群起而攻之的時候再幫她一把,而後她必然對娘娘感恩戴德,以娘娘馬首是瞻。”
……
在富察皇後與她的貼身侍女謀劃著算計梔瑤之時,梔瑤的第五光環【先知先覺】就發揮了作用。
梔瑤將眾人打發出去,通過一麵鏡子得知了富察皇後的所有計劃。
沒想到她居然妄想收服自己,真是可笑至極!梔瑤不禁暗罵富察皇後癡心妄想。
不過富察皇後這麼能忍,也是梔瑤沒有想到的。
怪不得曆史上連皇帝都稱讚她的賢德。
同時梔瑤又用第五光環【先知先覺】回溯了早上一眾嬪妃給富察皇後請安時的場景,發現與來福講得大差不差。
可見來福雖然是皇帝派來的,但確實是一個可用之人。
……
八月二十七日,黃昏時分,乾隆皇帝愛新覺羅弘曆再次駕臨景仁宮。
梔瑤戴著一對牡丹點翠東珠步搖,搭配著一枚正鳳大釵,身穿一件青蓮紫的雲錦金絲鳳首孔雀瑞壽繁花襯袍。青蓮紫鳳首孔雀袍。真品乃是博物館之中展覽出來的清朝古董,本為慈禧太後穿過的衣服她故意不出去迎接弘曆,而是歪在榻上,手中搖著藕粉色的團扇,等著弘曆的到來。模特身上穿得是複原的青蓮紫鳳首孔雀袍。藕荷色團扇弘曆身穿一件大紅色福雲靈芝火焰紋纏珠正龍袍,頭上戴著一頂有著碩大東珠的玄狐朱緯帽,明黃色的腰帶上麵鑲嵌著喜字珊瑚,打扮得好似一個新郎官。後世複原出來的帽子。實際上,清朝鼎盛時期的皇帝頭上戴得東珠,要比這再大一些。龍袍和腰帶。二人一紅一紫,站在一塊兒,倒也相得益彰。
弘曆看似是在問罪梔瑤,實則並不怪罪:“愛妃可真是愜意,為何不出來迎接朕?”
梔瑤挑起一雙柳葉細眉,杏眼帶笑,桃腮含春,耍起了小性子:“願意迎接皇上的女人多了去了,又不差臣妾一個,臣妾又何必學她們的樣子?”
弘曆不知怎的,今日特彆有耐心:“你不怕朕去彆人那裡?”
梔瑤眼睛一眨,一雙狡黠(xia)的眸子似乎能夠放電:“腿長在皇上身上,皇上想去哪裡,臣妾難道攔得住嗎?”
弘曆被梔瑤的盈盈秋波撞入了心弦,卻依舊死鴨子嘴硬:“欲擒故縱這一套朕是不吃的!你小心弄巧成拙,東施效顰。”
梔瑤頓時樂不可支:“皇上何必同臣妾使小性子?您若想找百依百順的女人,宮裡多得是,算上那些宮女,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怎麼偏偏來了臣妾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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