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拉著曲錦書說了好久的話,太後的臉色越來越疲憊。
她的身子骨終究還是大不如前了。
曲錦書很有眼力見,她趕緊起身:“太後娘娘保重身體,錦書改日再來看您可好。”
“也好。”
太後微微點頭。
趙清歡也不念叨了,她小聲對曲錦書說:“我陪你出去。”
坐在椅上,看著曲錦書和趙清歡出去。
太後自言自語:“若是景兒當年沒經那麼一遭,他與錦書丫頭應是十分般配的。”
秋悻姑姑打趣道:“您不是之前還覺得錦書姑娘配不上王爺嗎?”
太後哼了一聲:“就你膽子大,都敢打趣哀家了。”
“錦書丫頭就是出身差了點,但依她的魄力,京城很少有貴女能比得上她的。而景兒……”
“哀家還記得,景兒八歲之前便能作詩,甚至能百步穿楊,麗妃那般苛刻他,可他依舊優秀矚目。隻可惜……”
旁側的端青姑姑趕緊安慰她:“太後娘娘莫要感傷,也許這對王爺而言是好事。”
畢竟,若非成了個癡兒,他根本無法活到現在。
“生在皇家,本就是可悲之事。”太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語氣悲涼。
她側頭看向不遠處的一座玉佛像。
那是先皇賜給她的,誇她有容人之度,賢惠端莊。
可先皇他啊,真是誇錯人了。
她一點都不大度,她善妒,還錙銖必較。
作為沈家嫡女,當年求娶她的人都要把沈家門檻踩塌了。
可一道聖旨送到府上,她被迫入宮。
起初,先皇與她也有過琴瑟和鳴的日子,可皇室中人又有多少真情?
她入宮才幾年,他就納了一個又一個妃子,她隻能硬撐著,裝作純良大度的養足。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在打壓沈家之後,竟還想把她給廢了。
所以在先皇被逼宮的時候,她端了一杯毒酒喂給他。
那個她恨了多年的男人,最終死在她的手上。
端清姑姑和秋悻姑姑對視了一眼,她們知道太後一定又是想起了當年的事。
隻有她們這些貼身宮女才知道,太後那些年心裡有多苦。
她們趕緊安慰她:“幸好,皇上最後登基,您贏了。”
“哀家贏了?哀家真的贏了嗎?”太後看向她們,語氣疲憊。
“哀家困在這四四方方的皇宮裡那麼多年,哀家早就輸了。”她搖頭苦笑。
兩位姑姑心疼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