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後從馬車上出來那一瞬間,在場的局勢就像是被扭轉了一般。
皇帝握緊拳頭,隱忍情緒。
他用警告的語氣提醒太後:“母後,你身體不適,不應該是留在宮裡休養的嗎?宮外之事,就不必你摻和了。”
太後明白,若是今日自己站在景兒那邊,自己便算是和皇帝徹底站在對立麵了。
可……
她還有選擇嗎?
今日若不是因為有錦書和瀾舟,她早就死了。
他的親生兒子從未在乎過她的生死。
她艱難開口,聲音發澀:“隻是看個聖旨的功夫,不礙事的。而且哀家也想替你分辨清楚,到底是不是先皇留下的聖旨。若真是先皇的聖旨,總該要遵照先皇的遺願的。”
她複雜的眼神看向趙景行。
沒想到,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一直在裝傻。
她的心情也很微妙,他瞞著她那麼久了,說到底其實他也不信任她。
不過無妨了,起碼他和沈家是站在一起的。
如果他能成長起來,起碼沈家是能被保住的。若繼續任由皇帝猜忌下去,估計她死後,沈家就不複存在了。
她前大半輩子做了很多糊塗事,到了現在她想為沈家爭點什麼。
想到這裡,她強打起精神來,吩咐端清姑姑:“你扶哀家到景王那裡。”
母後竟鐵了心要幫趙景行,真是好得很啊。
皇帝眼神逐漸陰沉下去。
既然如此,那便都處置了吧。
反正史書都是活著的人寫的,隻要把今日發生的事都抹掉,他依舊會是名留千史的賢君。
他轉頭看向宋將軍,用眼神示意對方動手。
可就在這個時候,趙景行身後的兵馬動了,他們紛紛往前,有種蓄勢待發的感覺。
仲公公抬頭,故意提高聲音:“皇上,先皇還在世前,特意派了一批兵馬南下,那些人均為攝政王所用。現在攝政王已經得到先皇聖旨了,那那批兵馬就該跟隨他回京。”
“不過,京城不大,故而還有部分人馬沒跟隨我們回來。”
他們有私兵,皇上要動手可得掂量掂量。
皇帝看著那批兵馬,根本就無法確定他們到底有多少人馬。
“不管如何,私帶兵馬入京皆是不符合規矩!”
見自己父皇處於被動局勢,趙博程又站出來說話。
聞言,趙景行甚至都不屑於給趙博程眼神,他從身上拿出了一個東西在手裡轉著。
“不知道皇上是否熟悉這個東西?”
看清楚那東西,皇帝身形微微踉蹌了一下。
“皇上,那不是……”宋將軍的語氣也很急切。
“閉嘴。”這一次,皇帝甚至都沒給宋將軍好臉色,他牙齒都要咬碎了。
趙景行手裡拿著的那東西是半邊虎符。
完整的虎符可調用西陵至少三十萬兵馬。
先皇駕崩的時候,他隻找到半邊虎符,後麵幾乎找遍皇宮,但都沒找到另外一半虎符。
名正言順繼承大統者,手裡不可能沒有完整虎符的。
這些年來,他都未以虎符調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