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的那瞬間,江新月想都沒有想得轉過頭去,大腦瘋狂轉動。
她將各路神仙全都拜了一遍,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千萬彆看見我!千萬彆看見我!
“姑……”
青翡才出了個聲音,江新月就立即打斷她的話,低聲說:“彆說話,跟著我走。”
實在是她臉上的表情太過慎重,兩個丫鬟惶然,不明所以也不敢出聲,跟著姑娘的後麵儘量像正常人一樣往前走。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緊張,青翡開始同手同腳起來。
江新月腦子一“嗡”,一邊注意到後麵的動靜,一邊咬牙吐出幾個字來——“你就不能好好走吧。”
“啊?”青翡被說得一緊張,彆說是同手同腳了,就感覺自己的手腳都不是自己的,四肢一起亂飛著。
大街上雖然人多,可行為舉止不像常人的卻沒有幾個。
周圍人紛紛嫌棄地望過去,還以為女子是得了什麼讓人發狂的病,自覺地遠離了一點。
於是三個人一下子被隔離開,變得紮眼起來,就是想讓彆人不注意都難。
——
裴延年原本想著自己騎快馬,總能追上徐宴禮一行人。可他一路疾馳而來,找了每家驛站都沒有尋找到徐宴禮的蹤影。等到了京城都快有小半月的時間,他才接到手下的人說徐宴禮回到京城的消息。
他便沒有耽擱,立即請了京中同徐家有交情的朋友顧君珩遞了拜帖,見了徐宴禮一麵。
徐宴禮倒是溫聲有禮,回想了一番道:“抱歉,我南下是為了查探徐家的生意,事情太多還真不記得有這麼個丫鬟。可要是知縣都這麼說了,想必也真的死了吧。”
裴延年望過去。
兩個人都知道這就是明顯的借口。
徐宴禮卻慢條斯理地同裴延年對視,目光真誠坦蕩看不出一點心虛的樣子,有種說不出來的挑釁。
兩個風格迥異、卻同樣聲名顯赫的兩個男人對峙,空氣乾燥到一顆火星蹦進來就能直接形成燎原大火。旁邊的下人都不敢說話,就是作為兩邊牽頭的顧君珩都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
嘖嘖嘖,他搖搖頭小心牽了牽自己剛做好的錦袍的衣擺,免得等會兩個人打起來血濺了他一身。
可想象中的血濺三尺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裴延年沉默了一瞬,最後衝著他道一聲“打擾了”之後,便闊步帶著人離開。
出門之後,他便讓問山盯著徐宴禮的一舉一動。
他壓根就不相信楚蕎蕎是真的出事了。
一直到今日,問山這邊才有了消息。他從軍營中匆匆趕來時,卻早就沒了人的身影。
他沉靜的眸子盯著馬車上的“懷遠侯府”的標誌上,察覺到前方的不對勁才掃了一眼,輕而易舉就看見動作舉止十分異常的三個姑娘。
就在他要將視線轉移回去時,目光在一道極為熟悉的身影上停下,反應過來時,就邁著闊步走了上去。
出於對危險的直覺,江新月渾身的寒毛直接豎了起來,在裴三往這邊走的一瞬間,就拉著兩個丫鬟跑了起來。
“趕緊逃啊。”江新月喝道。
她尋思著自己雖然是個閨閣小姐體力不支,可畢竟她帶著兩個丫鬟,到時候青翡、青翠拉著她跑一把,繞到前麵的小巷子中。
憑著小巷子彎彎繞繞的地形,將裴三一個外地人甩開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結果她跑著跑著,就感覺到自己的兩條胳膊被不斷地往後麵扯著,同扯麵條差不多。
往兩邊一看,兩個丫鬟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感情這兩個還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