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前，曹嘉寧隨便編造的理由。
紙張上麵的問題，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這幅畫有問題。
東晉王羲之的字，明代仇英的畫，晚清、民國的裝裱。
這樣的畫，要是沒問題，那就純屬活見鬼了。
正巧，盧泓禹在檢查曹嘉寧揭好的畫時，發現被扔在一旁的廢棄卷軸，上麵剛好有曹嘉寧提到的《寶源紙號》印章。
《寶源紙號》屬於精品級文房用品，隻有達官顯貴，以及十分富有的商賈之家才用得起這種精品紙。
為了展示自己與眾不同，寶源紙號在自家生產的宣紙右下角，留下一個專屬印章。
裝裱用的是晚清、民國紙張，而繪畫用的是明代夾宣紙，這樣互相驗證下，足以證明這幅畫有問題。
若是一般人，給出這個答案，盧泓禹不會繼續追問。
但曹嘉寧不一樣，他太年輕了，盧泓禹想考驗曹嘉寧一下，檢驗曹嘉寧的水平具體到什麼程度。
“不錯，這點非常重要，能發現這一點，你已經比很多自稱大師的老家夥強了。”
“除了這點，還發現其他問題嗎？”
嗯？
曹嘉寧本以為給出關鍵因素，這件事就過去了，可以聊下一個話題。
沒想到盧泓禹竟然沒完沒了，繼續追問。
這是把他當成學生，現場檢查功課？
被人連番追問，哪怕是曹嘉寧也被問煩了。
他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你要這麼問，這幅畫的問題多了去了。”
“先說畫上的題字，一般人可能認為是王羲之手筆，可我並不這麼認為。”
“【大道久不下，與先未然耶】，首行五個緊密相連，王羲之其他草書作品中很少出現這種情況。”
“而米芾大師的書法，講究【無垂不縮，無往不收】，這幅大道帖的筆法，與米芾大師率意揮毫的筆意十分貼合，我認為他就是米芾的墨寶。”
“還有，這幅畫表麵做了偽裝，但左上角露出一枚不太顯眼的紅色印章【寶親王長春居士】。”
“【寶親王】是乾隆受封的王位，而【長春居士】是雍正帝禦賜乾隆的封號。”
“這是一幅被乾隆帝收藏過的畫，他這人最喜歡在名人墨寶上留印章，他認可的畫，必然是名家精品。”
“還有”
“夏總，我對這兩幅畫非常感興趣。”
“你放心，我和老盧不一樣，他勸你把畫捐出去，我用高出市場價2成的價格收購。”
“怎麼樣，您覺得”
劉秉碩正和夏晚檸溝通，希望夏晚檸出麵，跟曹嘉寧協商，購買米芾仿王羲之《大道帖》，以及一幅《清明上河圖》。
兩人正在溝通，一旁的曹嘉寧突然和盧泓禹爭執起來。
盧泓禹看起來精神充沛，實際上已經是耄耋之年，萬一發生衝突。
不小心磕碰一下，可不是小事。
劉秉碩和夏晚檸放棄溝通，兩人一路小跑，來到曹嘉寧和盧泓禹跟前。
劉秉碩拉住盧泓禹，夏晚檸拉住曹嘉寧，防止2人起衝突。
“老盧，你黃土都埋半截的人，怎麼還跟年輕人吵起來了。”
盧泓禹用力甩開劉秉碩，一臉嚴肅的說道：“你胡說什麼，我在跟小曹討論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