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慶班’的班主給他的感覺有點過於理直氣壯了。
如果人真是被‘合慶班’給綁的,那這位班主就著實是個人才了。
因為無論從神態、舉止,還是從表情、語氣上看,蘇清和都沒有在這位班主的身上察覺到丁點色厲內荏的心虛味道。
要麼是心理素質堅如鋼鐵,要麼是根本就沒乾這件事情……
若是前者,那這位班主真是生錯了時代,不去奧斯卡拿個小金子,完全對不起他這一身渾然天成的演技。
“劉班主,你我在這裡各執一詞,著實沒有任何意義。總要親眼看過後,才能確認。那個小屋應該距離這裡不算很遠,敢不敢帶上人,跟我們一起去一趟?
免得我們自己過去的話,若真找到了修文修武他們,你再因為沒有隨同前往,從而找理由認為我們是在故意對你進行栽贓陷害,那到時候可就有的糾纏了。”
紀元鵬略顯咄咄逼人的說道。
‘合慶班’的班主深吸了口氣,臉色鐵青的咬牙點頭道:“好!去就去!但我告訴你!我們‘合慶班’不是這麼好欺負的!等你們找不到人!我一定跟你們沒完!”
說著,‘合慶班’的班主點了幾個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人,旋即怒火滿腔的當先帶人走到了前麵。
大部分‘合慶班’的人仍然躺在地上努力的緩解著身體的痛苦,能這麼快就重新爬起來的,都是班裡的武行。
這些武行對於‘瑞雲班’的其他人其實沒什麼感覺,卻一個個都在用無比謹慎且帶著幾分懼怕的眼神瞄了瞄蘇清和。
足可見蘇清和方才揮舞的木棍,給他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瑞雲班’的人並沒有全部跟著前往‘合慶班’租用的小屋。
在呂種輝的安排下,三名管事中的石平,帶著班裡差不多一半人、以及那十幾名臨時雇傭的‘賤民’,留在了‘合慶班’的院門口。
一是為了看管住‘合慶班’的其他人、避免節外生枝。
二是‘合慶班’的這些人畢竟受了傷,他們留下人在旁邊看著,起碼可以確保‘合慶班’這些傷號的人身安全。
‘賤民巷’裡向來不怎麼太平。
官府的力量從不會將注意力投注到‘賤民巷’中。
平日裡戲班子人多勢眾,倒是沒什麼人敢不長眼的跑來找麻煩。
可眼下幾乎全員皆傷,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有‘瑞雲班’的多半數人留下來,至少能確保‘合慶班’這邊不至於被其他人趁火打劫。
‘合慶班’的班主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對於呂種輝的安排,他隻是冷哼了一聲,沒有為了所謂的顏麵,便強行拒絕呂種輝的好意。
人數一下子減少了很多。
兩個戲班子加在一起,隻有不到二十人前往那個租用的小屋。
不過當先領路的‘合慶班’班主充滿了憤怒,將路上遇到的其他行人全都嚇得紛紛主動躲避,客觀上使得一行人的前進速度變得極快、絲毫沒有被遲滯。
大概隻用了一刻鐘,一行人便抵達了那個被租用的小屋門前。
一間很普通的臨街棚屋,‘賤民巷’裡這樣的棚屋比比皆是。
對於大部分‘賤民’來講,能有棚屋住,可以遮風擋雨、不至於露宿街頭,已經稱得上是極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