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卻道天涼好個秋!單這一句,便勝過千言萬語!真難以想象,那張三竟然是被九江王從戲班子裡挑出來的。不得不說,九江王真是慧眼識珠啊!”
年齡最大的書生一臉讚歎的說道。
唯一的那名女子則是疑惑道:“說來也怪,那張三在晚宴上作詞諷刺詩酒公子,這不是讓詩酒公子丟了人嗎?為什麼崔氏不但沒有封鎖消息,反而還大肆宣揚?
昨天晚上才剛剛發生的事情,今兒一早便能鬨到郡城內幾乎街知巷聞的程度,誰有這樣的本事?肯定是崔氏在後麵推波助瀾吧?你們說崔氏到底是怎麼想的?”
另外一名書生接話道:“詩酒公子不過是崔氏旁係罷了,不是直係最受重視的那幾個,丟人就丟人唄,崔氏又不會在乎。當然,崔氏大肆宣揚這件事情,必然藏著彆的目地。
不過崔氏這種高門大戶是怎麼想的,跟咱們沒有任何關係,咱們就隻是單純欣賞詩詞便好。相比於‘卻道天涼好個秋’,我還是更喜歡‘一蓑煙雨任平生’的灑脫不羈!”
最後那名書生聽到這裡,忍不住開口道:“咱們山也爬了,佛也拜了,又聽了兩首足以流芳百世的詞作,實在是讓我有種詩興大發的感覺。不若趁著正在興頭上,咱們一人做一首詩如何?看看有沒有什麼妙手偶得之句?”
女子一聽,不由皺眉道:“不是說好了拜完佛、祈完願,便直接進山去碰運氣嗎?佛祖保佑,沒準咱們就真撿到法寶了呢?如果去晚了,法寶被彆人撿走了,那咱們這佛豈不是白拜了?我足足給了二兩銀子的香油錢呢,真白拜了,可就虧死了。”
年齡最大的書生咳嗽了下,開口道:“佛家講究機緣,是咱們的,誰也搶不走。不是咱們的,怎麼求都求不到。所以早去一會兒、晚去一會兒,我覺得沒什麼關係。倒是乘興作詩的提議很好,咱們一人來上一首,耽擱不了多久的。”
女子噘了噘嘴,氣哼哼的說道:“那好吧,不過我今天沒什麼作詩的興致,你們作吧,我來給你們品評。”
最先提議作詩的那名書生聞言一拍手,立刻朗聲道:“既然如此,小弟先來獻醜吧!雖然肯定不如張三大師那兩首詞的水平,但小弟起碼能作個中規中矩。”
說到這裡,書生先是乾咳了聲,然後才繼續朗聲道:“秋情恰似陳年酒,山寺深藏翠穀幽。紅葉斑斕披衲袖,青煙縹緲繞浮丘。鐘聲嫋嫋傳千代,禪意悠悠淡若秋。莫問歸程何處覓,心寧意遠即無憂!”
“好!”
“好!”
其餘兩名書生非常給麵子的趕忙捧起場來。
緊接著第二名書生似乎是受到了鼓舞一般,原本還有些猶豫的表情變得蠢蠢欲動。
清了清嗓子,信心十足的念誦道:“晨光破靄臨山寺,翠影披霞隱紫煙。石徑幽長穿密樾,鐘聲清遠破雲天。鬆風拂麵添幽意,鳥語縈心啟悟緣。禪念隨陽升浩宇,山川儘處景相連。”
“好!”
又是極為捧場的叫好聲。
剛剛作完了詩的書生則是一臉得意的表情,顯然對於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
然而這叫好聲還沒有完全落下,一道頗為輕佻的嘲笑聲便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噗嗤……”
聲音略顯突兀,當即引來了四人的怒目相向。
吳啟擺了擺手,麵帶笑意的解釋道:“不好意思,主要是這兩首詩的水平……咳,說句不中聽的,真的是一首比一首差,根本連中等都達不到。所以看你們一個個還在不停的叫好,我就沒忍住。”
聽到自己剛作的詩被如此看低,兩名書生立馬不樂意了。
要不是吳啟這邊人也不少,並且身後跟著的於前、於後、於左三人一看就很不好惹,恐怕兩名書生都要當場擼起袖子‘以德服人’了。
“這位朋友,我們幾人自娛自樂而已,倒也不用如此刻薄。至於說詩的好壞,作出來是不是貽笑大方,這不是你一個人能說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