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沈靳風有些懷念自己以前做任務獨來獨往的時候。
他在心裡提醒了自己三遍。
他現在是一個團隊的老大,他現在是一個團隊的老大,他現在是一個團隊的老大。
而且還不像以前做任務挑手下或者找老大能有自主權。
這個小團隊,是原主一手組建的留下的爛攤子。
他靜靜地抬頭看了片刻。
何爾望哭喪著臉,卻是麵朝半空。
“老大,怎麼辦啊?我下不來了。”
【麻了,我想到何爾望會爬不上去,想到他可能掉下來,想到他也許會受傷,萬萬沒想到他不敢下來了】
【他現在抱著樹乾的姿勢好像小孩抱著媽,拽也拽不開】
【其實也不能怪他,十多米高啊!反正我站在學校五樓防護欄邊往下看我都心臟砰砰跳】
【現在怎麼辦?何爾望臨時突破心理恐懼的概率有多大?】
【他不突破心理恐懼在那棵樹上等死嗎?】
【我感覺沈靳風和祁修的心裡是崩潰的,以為隊友是王者,結果還不如青銅】
何爾望抱樹不敢下也迅速登上了熱搜詞條。
很顯然,何爾望擁有矯健的身手,隻要他敢往下瞅一瞅,下樹應該就不是問題。
但也很顯然,他克服不了心理恐懼,局麵幾乎是無解。
沒有人將希望放在沈靳風和祁修身上。
整個小團隊的裝備淒淒慘慘,這麼高的樹,沒有雲梯沒有直升機,就算再多一個人會爬樹,難道還能拽著一個人下樹?
那也太危險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就連屏幕前的孫新平都在頭腦風暴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時。
總不能《你是個怎樣的人》開播第一天,就有嘉賓折戟沉沙了吧?
屏幕上的沈靳風眼神動了動,極輕地歎了口氣。
如果不是“做人”節目本就是一處虛擬空間,收音效果沒得說,恐怕沒人能聽見。
隻是還不及眾人對他的歎氣表示同情或是批評……
容色清冷的青年將背包卸下放在地上,從裡麵抽出了一根長長的“繩子”。
不是現實世界的繩子。
而是一根長到肉眼判斷不出長度的樹葉編織而成的“葉繩”。
【我靠,這個葉子做的繩子哪兒來的?】
【我剛剛選擇了沈靳風視角,他走開的時候采了好多葉子,就是他前麵做的】
沈靳風將葉繩的一端在右手上繞了個圈,打了個結,抬起眼。
就那麼平淡、閒庭信步般地朝何爾望所處的那棵椰子樹而去了。
他的動作遠沒有何爾望方才那麼大開大合、氣勢洶洶。
隻是雙手攀著樹乾,短短幾個呼吸,像是在樹乾上斜著走路一般。
眨眼間,便坐在了何爾望的身邊。
他拍了拍何爾望的肩膀:“來,握住繩子。”
【!奈何本人沒文化,一句臥槽走天下,我艸!】
【我就眼睛眨了下,他就“走”到樹上去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人上樹是走上去的,剛剛何爾望爬了有二十多分鐘吧?沈靳風走了有二十秒嗎?】
【不是,我現在真的懷疑“做人”是不是偷偷進化了,現在都能給人植入武功了是嗎?】
【什麼滿級跆拳道空手道柔道啊?沈靳風這是傳說級種花kungfu!】
【太帥了吧啊啊啊啊啊!】
【我也要試試!】
【試試?試試就逝世】
【我天,沈靳風是不是什麼平時隱藏身份的古武傳承人啊?】
【不過,就算他上去了也沒用啊】
【樓上,話彆說太早,忘了自己被打臉多少次了嗎?沈大佬總有自己的辦法】
【就是說,我現在居然相信沈靳風能給我帶來驚喜。他一定有辦法!】
沈靳風確實有辦法。
在何爾望一臉懵逼、下意識就聽話抓住了葉繩的另一端的時候。
他繞動葉繩,將何爾望從腋下到腰到膝蓋,狠狠地纏了一圈。
“老大,你乾”什麼……
何爾望將將緩過神來,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整個身子突然懸空了。
他驚恐地瞪大眼,從嗓子眼裡發出一聲尖叫“啊”!
便被沈靳風直接推了出去。
沈靳風捏著葉繩的一端,另一端被牢牢係滿了何爾望的全身,中間數米的長度任他調節。
他好像放風箏一般,手持線軸,將何爾望從樹頂放了下去。
因為整根葉繩不夠長,他一邊放著何爾望,一邊側了個身,幾個跳躍,從樹頂踏葉而下。
眾人幾乎都沒反應過來,何風箏爾望已經被“放”到了地上。
沈靳風慢了他半拍跳到地上,將何爾望扶了起來。
非常自然地摸了摸何爾望那頭迎風飄揚的紫毛,“沒事吧?”
何爾望滿眼呆滯。
他抬頭看了看方才待了有一個多小時以為要變成自己葬身之地的椰子樹頂,再看看落地後已經自然脫落的葉繩。
“我沒事。”他望向沈靳風的眼神明顯變了。
就好像,一個中二少年突然看到了奧特曼!
祁修在一邊,看向沈靳風的眼神也滿是星星眼。
“老大,你太厲害了!”
何爾望被他提醒,在腦子裡絞儘腦汁地想了半天。
他眼睛一亮,“老大,你是我的神!”
【噗,我在吃夜宵,一口可樂噴了出來】
【怎麼辦,粉絲真的有點不太想認這個正主了,脫粉一分鐘】
【怎麼了,何爾望說得很貼切啊,啊啊啊啊啊,沈大佬,你是我的神!!!】
【完了,耳邊好像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