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大哥啊,真是歲月匆匆,恍如隔世,咱們兄弟倆竟有好些年頭沒照麵了。我這也是難得抽空來縣城一趟,心中還惦記著大哥您呢!不知大哥如今安居於何方?若不嫌棄,小弟真想上門拜訪,咱們好好敘敘舊,不知大哥意下如何?”李頌筠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感慨,幾分誠摯。
李長壽一聽,順口便道:“不就住在這附近嘛。”可話一出口,他便察覺到了李頌筠臉上那微妙的神色變化,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於是,他趕忙嘿嘿地笑了兩聲,試圖用笑聲掩蓋過去,“嗨,還說什麼家不家的,年前那陣子做生意,運氣不佳,賠了個底朝天,如今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了。這不,我才厚著臉皮來投靠筠姐兒嘛。”
村主任在一旁聽著,不禁歎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他看向李頌筠,似乎想聽聽她的意見。
李頌筠心中暗自思量:若隻是李長壽一家想來強占些東西,那倒還好辦,直接打發走便是。可如今他們一家敗落得連住的地方都沒了,這事兒就棘手了。
要是一直養著這樣一家子人,那肯定是行不通的,還不知道會給筠兒一家添多少麻煩呢。可要是不收留他們,又有些於心不忍。畢竟是親戚,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人家日子過不下去吧。可是,要給這家人銀錢,讓他們能夠自立門戶,那也是一件難事啊。
她稍微一想,便有了計較,便緩緩開口:“我記得大伯父一家在桂花村那邊,原是有幾畝田地和一處房舍的,隻是離開的時候都賣了。若是大伯父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出些銀錢,幫著把那些產業買回來。這樣一來,大伯父一家總算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了,以後吃住也就有了著落。”
李頌筠的話語中透露出幾分堅決,幾分無奈。她清楚地記得,李家原本住的那個庭院可不小,李長貴和李長壽兩家人住著都還算寬敞。如今若是買回李長壽一家那半個庭院,也算是給了他們一個棲身之所。要是再把賣給李長貴一家的田地都買回來,那也算是給他們一家一個安身立命之地了。
她心中暗自感歎:自己算是仁至義儘了。當年自家受苦受難的時候,可沒見這位大伯父伸出過援手。如今她就是不管他們一家人,那又如何?她隻是怕毀了自家的名聲,讓頌軒和頌瑾以後的前程受損,這才有些投鼠忌器罷了。
那點銀錢她倒是不缺,如果能就此打發了這一家人,也算是破財免災了。想到這裡,她輕輕歎了口氣,目光中流露出幾分複雜的神色。
“筠兒啊,你的想法挺周全的,長壽大哥得誇誇你!村裡頭的日子也還算滋潤,既然這城裡的買賣做不下去了,咱不如就回流水村去吧!村裡頭有田有地,總能填飽肚子,不至於餓著。”村長急忙接話,恨不能立刻將這事兒塵埃落定。
李長壽卻微微垂著頭,一臉不樂意,“這……這縣城的日子過習慣了,實在離不開啊。筠姐兒,你若有那份心,就在這縣城裡給我們尋個宅子吧!田地啥的,大伯父我就不要了,你給我們簡單置辦個鋪子就成,也不用像一品齋那般大氣派,就跟眼前這個鋪子差不多大小就成。”
“可我手頭真沒那麼寬裕啊,縣城的宅子哪個不是天價。至於鋪子,更是難得,就算碰到了合適的,我這腰包也掏不出那份錢啊!”李頌筠把手中把玩半晌的茶盞不輕不重地擱在茶幾上,眼眸中的清冷之色愈發濃重。
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縣城的一處宅子加上一間大鋪子,那得是多少白花花的銀子啊!她就算買得起,憑什麼要平白無故地送給彆人?
“筠姐兒,你要手頭緊,不如就把這鋪子給我們算了,我們也好有個落腳的地兒。鋪子就不用另尋了,給我們置辦座宅子就成。”李長壽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這話是怎麼說的?”不等李頌筠開口,李文秀就先炸了,“這是筠兒家的產業,憑什麼要白白送給你們?你們對筠兒一家有過什麼恩情,值得筠兒這麼大手筆?當年你們開鋪子的銀子還是從筠兒家搶來的,這事兒村裡誰不知道?那可是筠兒娘親的陪嫁!你這做大伯的,臉都不要了?占了弟媳的陪嫁不說,現在還恬不知恥地敲詐侄女!”李文秀看著李長壽的目光滿是鄙夷。
“文秀,你彆瞎嚷嚷。”村主任扯了扯李文秀的衣袖。
“長明兄弟,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明白人,家教也挺好,怎麼就養出這麼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她說的那是什麼話?我這做大伯的向侄女要點東西,怎麼就成了敲詐了?”李長壽一臉不悅。
“我閨女平時可不這樣,也就是看到不平事才忍不住,長壽大哥,你就彆跟個小丫頭片子計較了。”村主任微笑著打圓場,滿臉都是護犢子的神色。
“筠姐兒,你就給個痛快話,到底給不給?你要是不給,我們一家可就住這兒了。你要是把我這無依無靠的老骨頭往外趕,我就讓縣城的鄉親們來評評理,看看你是怎麼當侄女的。到時候,你這生意怕是也彆想好好做了。”李長壽一臉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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