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天氣越發冷了。
有人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對孫青山的靈位有敬有怕，錢婆婆將孫子接回來，日子似乎要回歸正途了。
這天夜裡，錢婆婆準備好好休息，除了幾個大金額的款項沒有收回來，錢已經回的差不多了，她很滿意。
但很快，平靜的夜晚就被打破了。
一輛麵包車直接停在了院門口，十幾個人從上麵下來，都是穿的花花綠綠的小青年。
白籃見狀撥通了周警官的電話，但沒人接，又撥打了穆離的電話，問周警官在不在隔壁，不在就算了，畢竟周警官的業績沒有客戶的心願重要。
錢婆婆見這麼多人過來，有些害怕，對於自己今天把孫子接回來的行為有些後悔，囑咐孫曉雷聽到什麼也彆下來，就把房門關好，鎖上。
“開門，開門！”
大門被拍的嘩嘩響，外麵的人也很不耐煩。
白籃沒有管他們，錢婆婆匆匆下樓，讓白籃找個房間躲起來，白籃說不用，錢婆婆見她堅持也就不勉強了。
當錢婆婆跑出去開門的時候，門外的人早就開罵了。
“死老太婆，這麼晚才來開門。”
“來了來了！”
一群人衝了進來，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像是領頭的，抽著煙一直站在一邊，見錢婆婆來開門，推開還在叫罵的小青年。
“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婆婆，我們是來給孫青山上香的，早就應該來了，見諒啊。”
錢婆婆冷哼一聲，也沒攔著，一大堆人走進了靈堂，沒注意到站在院子裡的白籃，錢婆婆朝著白籃看了一眼，她就站在一株白色的八仙花旁邊，似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錢婆婆眨了眨眼，白籃似乎不見了，再仔細看看，她仍然站在那裡對著她笑。
“喂，來弄點吃的！”
屋子裡傳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錢婆婆冷哼一聲，耐著性子進去給他們擺了些糕點。
“你怎麼不攔著？”穆離此時悄無聲息的站在白籃的身後。
“這家裡這麼複雜的社會關係，我攔著有什麼用？”
白籃看的很清楚，這幾天來祭拜的，什麼人都有，錢婆婆全都一概接待，沒攔著任何一個人進來，可見她不是不清楚兒子的社會關係都是哪些人。
沒過多久，又來了一輛麵包車，下來了七個人，一個領頭的，還有兩個人被壓著下車的。
“錢婆在嗎？”這批人倒是禮貌一些。
錢婆婆很快就出來了，屋子裡麵滿是煙霧，她絲毫不在乎，開門見到來的這幾個人，也有些悶，這些人看著都差不多的樣子。
“你們是？”
“我是青山的朋友，來祭拜他，他曾經幫過我，今天特意抓了兩個人來給他磕頭。”為首的人很客氣，錢婆婆同樣將人放了進來。
“剛剛也來了一批人，現在在屋子裡抽大煙呢，也說是青山的朋友，你們可以見見，看看認不認識。”
錢婆婆沒什麼好臉色，在她看來，這些人沒什麼兩樣，都是社會上的混子。
送這批人進去之後，錢婆婆有些不想進屋了，她看了白籃一眼，她仍然站在八仙花的旁邊，見白籃很安靜，她也放心了，其實她更不喜歡警察。
有警察來就意味著有麻煩來。
這些人來，她還是能應付的，也不是沒有應付過，不過都是一群社會垃圾，她老骨頭一個，什麼都不怕，隻是想到孫子，真是後悔今天沒讓孩子留在鄰居家裡。
客廳並不大，此時站滿了人。
後來進去的七個人雖然沒有前一批人多，但是氣勢上一點也不弱，壓著兩個小青年就讓跪著磕頭。
兩邊人分開站著，靈堂上的香燭還在燒，這些人吸著煙，絲毫沒有尊敬死者的意思，從外麵的視角來看，屋子裡白霧繚繞，什麼都看不清楚。
能聽到裡麵嘻嘻哈哈的聲音，以及亂七八糟的叫罵聲，偶爾還傳來打鬥的聲音，白籃很安靜的站在大朵的白花邊上，穆離靠著牆根，看不清情緒。
“這麼淡定？”
“我從來不乾涉客戶的意願。”
……
夜色很涼，周圍安靜的很，錢婆婆的房子裡很吵，但是周圍的鄰居似乎一點聲音都沒聽見，就好像房子外麵和房子裡麵是兩個隔絕的世界。
白籃靜靜看著天邊越來越亮，房子裡漸漸沒了聲音，錢婆婆也沒有出來，這個時候，警車終於來了，下來了一大批人。
見到周警官，白籃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早啊！昨天有兩批人過來，有點可疑，我給你打過電話，你沒接。”
周警官點點頭。
“早上接到線報，昨天晚上有大批社會閒散人員過來，裡麵可能有通緝犯，我來看看。”
白籃將人放進來，推開了擺放著靈堂的大門。
一陣嗆人的氣味傳來，幾個警員都被嗆的咳出了聲。
白籃站在一邊，示意幾名警員先進去，其他人擺擺手，煙霧散了些，才看清楚裡麵的情況，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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