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天平的最終裁決
李婉如從試煉的光芒中回到審判大廳，胸口劇烈起伏，仿佛剛剛跑過一場漫長的馬拉鬆。她的腳步有些踉蹌，額頭上滿是冷汗，但她知道，她成功了——她的選擇讓天平的光芒稍稍平衡，火焰與寒霜不再劇烈地對抗，而是進入了一種短暫的平靜。
她的目光立即轉向另一邊的趙啟明。此時，他依舊站在自己的符文陣中，眼睛緊閉，渾身被一道強烈的藍白光芒包裹。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正在經曆一場極其痛苦的試煉。
“啟明……”婉如低聲呼喚，但她的聲音被天平的低鳴聲吞沒。
守護者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回蕩而來，冰冷而威嚴：“每個靈魂的重量不同，每個靈魂的試煉也各不相同。他正在直麵自己的真相。”
婉如焦急地握緊拳頭，心中升起強烈的不安。她知道趙啟明曾在裂隙中無數次提及“選擇”與“命運”，但他從未透露過自己的過往。這個男人身上籠罩著太多謎團，而此刻，這些謎團或許正決定著他的生死。
趙啟明站在一片朦朧的白霧中，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隱約間，他看到一條長長的走廊，兩側的牆壁上掛滿了鏡子，每一麵鏡子裡都映出他的身影。
但那些鏡像並不隻是他的倒影。
它們在動，它們在說話。
“趙啟明，你的選擇毀了他們。”一個鏡像冷笑著說道，眼神中透著無儘的嘲諷，“你為了活下去，犧牲了所有人。”
“你是個懦夫，”另一個鏡像低語，聲音猶如毒蛇般纏繞在他的耳邊，“你從來都隻會逃避，躲在彆人的背後，讓他們為你承擔後果。”
趙啟明的臉色逐漸蒼白，他的呼吸變得急促。鏡子中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心臟。他試圖轉身離開，卻發現走廊的儘頭依舊是無儘的鏡子，每一麵都在重複著同樣的指責。
“閉嘴！”他怒吼，揮拳砸向最近的一麵鏡子。但鏡子碎裂的瞬間，更多的影像從裂縫中湧出，它們扭曲著，怒吼著，像一群惡鬼圍繞在他身邊。
“你無法逃避！”一個鏡像突然爆發出尖銳的笑聲，“你的每一個選擇都被記錄在你的靈魂中，它們將永遠追隨你！”
趙啟明跌坐在地上，雙手捂住耳朵，試圖屏蔽這些刺耳的聲音。但那一幕幕記憶卻如潮水般湧入腦海——他曾在絕境中為了生存，拋棄過夥伴；他曾在裂隙的早期試煉中，將他人推向死亡，隻為換取一線生機。
“那不是我！”趙啟明嘶吼，眼中滿是痛苦，“我隻是想活下去！我沒有彆的選擇！”
鏡像的笑聲更加刺耳，它們的身影逐漸融合，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影。黑影緩緩靠近，帶著一股無法抗拒的威壓。
“選擇從來都在你手中，”黑影低聲說道，語氣中透著殘酷的冷漠，“而你的選擇證明了你靈魂的重量——它比塵埃還輕。”
趙啟明的手死死地抓住地麵，身體因恐懼而顫抖。他的眼前漸漸模糊，耳邊的低語聲變得越來越刺耳，仿佛他的靈魂正在被撕裂。
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啟明！”
趙啟明猛然抬頭，看見婉如的身影出現在走廊儘頭。她的臉上滿是焦急，她伸出手，大聲喊道：“彆放棄！選擇權依然在你手中！”
趙啟明的心臟猛然一震，他的目光漸漸恢複了清明。他咬緊牙關，強迫自己站起身，直視那道黑影。
“我確實做過錯事，”他的聲音低沉，卻透著堅定，“但我知道，我還有機會彌補。我不會再逃避，也不會再讓彆人為我承擔後果。”
黑影的輪廓開始顫動，似乎受到了他的意誌的衝擊。鏡像的笑聲逐漸減弱，黑影緩緩後退，最終化作無數碎片，消散在白霧中。
光芒漸漸退散，趙啟明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審判大廳中。他的臉色蒼白，額頭上滿是冷汗，但他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堅毅。
婉如快步跑到他身邊，緊緊抓住他的手。“你沒事吧？”她焦急地問道。
趙啟明點點頭，微微一笑：“我很好，試煉已經結束了。”
天平在此刻突然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聲，火焰與寒霜開始劇烈晃動，隨後逐漸恢複了平衡。大廳內的光芒變得柔和，似乎連空氣中的壓迫感也隨之散去。
守護者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通過了試煉。靈魂的天平已經平衡，你們的靈魂被允許離開裂隙。”
婉如和趙啟明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難以掩飾的欣喜與解脫。
“我們可以回家了。”婉如輕聲說道，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大廳中央再次浮現出一道光門，它的光芒比之前的更加柔和，仿佛一條真正通往現實的通道。
“離開吧，”守護者說道，“但記住，裂隙的力量永遠存在，它不僅是懲罰的空間，也是選擇的試煉。希望你們在未來，不再重蹈覆轍。”
兩人點了點頭，緩緩走向光門。
光芒再次將他們包裹，溫暖而令人安心。
當他們的視線恢複清晰時，發現自己站在了熟悉的街道上。
夜晚的冷風吹過，四周依舊寂靜，但沒有了裂隙的陰冷與壓迫感。婉如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那清冷的光芒讓她的心漸漸平靜。
“我們真的回來了……”她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淚光。
趙啟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微笑著說道：“是的，我們活下來了。”
然而，就在他們轉身準備離開時，遠處的街道儘頭，一輛破舊的公交車緩緩駛來。車燈在夜色中閃爍，仿佛在注視著他們。
婉如和趙啟明的腳步停住，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我們真的離開了嗎？”婉如低聲問道，聲音中透著一絲不安。
趙啟明的目光變得深邃，他低聲說道：“或許，我們隻是進入了另一個選擇的開始。”
公交車的車門緩緩打開，空無一人的車廂內傳來一陣熟悉的低語聲。
這一切，似乎還遠未結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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