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深淵中的回響
沈寒的身體被深淵的黑暗吞噬，耳邊的風聲迅速變得刺耳，像無數尖銳的嘶喊在腦海中撕裂。他睜大雙眼，卻什麼也看不見，除了無儘的黑暗。他的心跳如雷，卻被深淵的低語壓製得微不可聞。
身體在墜落，時間變得模糊，仿佛他已經失去了對自身的控製。他不知道墜落了多久，也不知道這深淵是否有儘頭。他嘗試掙紮，但每一次動作都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仿佛他已不再屬於肉體，而僅僅是一抹飄蕩的意識。
就在沈寒以為自己會永遠墜落下去時，他突然停住了。並不是撞擊，也不是著陸，而是一種極為怪異的停滯感，像是深淵將他托住，讓他懸浮在虛無之中。
四周依然漆黑，但他感到了一種冷冽的存在，仿佛有無數雙眼睛正從黑暗中注視著他。他試圖開口說話，卻發現喉嚨仿佛被壓住，隻能發出微弱的喘息聲。
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震動著整個空間：“凡人，歡迎你……進入深淵的輪回。”
沈寒的身體猛地一震，他努力尋找聲音的來源，但四周依然空無一物。那聲音繼續說道：“你以為你可以逃離命運，但這裡才是你的歸宿。從這一刻起，你將成為深淵的一部分，永世不得超脫。”
“我……我不是自願的！”沈寒終於擠出了沙啞的聲音，憤怒和恐懼交織在一起，“是塔！是它逼我這麼做的！我從未想過要被囚禁在這裡！”
“凡人的辯解是多麼可笑。”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你踏入靈穀塔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出了選擇。塔不會強迫任何人，但它會識彆出最適合的人選。你不止是被選中的祭品，你更是這個輪回的關鍵。”
沈寒的腦海一片混亂，他難以理解這些話的意義：“輪回？什麼輪回？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深淵？”
黑暗中突然浮現出無數微弱的光點，那些光點逐漸凝聚成一幅幅畫麵。沈寒看見無數身影被拖入深淵，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和絕望。他們掙紮著，尖叫著，卻無法逃脫最終的命運。他們的靈魂被深淵吞噬，化作一道道模糊的影子，融入了周圍的黑暗中。
“這就是靈穀塔的真正意義。”低沉的聲音繼續說道，“它並非為了鎮壓，而是為了喂養。這深淵，需要不斷吞噬靈魂，才能維持平衡。每一個祭品，都是輪回的一環，而你——”聲音突然提高，帶著一種刺骨的寒意，“你是這一輪回的終點。”
沈寒聽得毛骨悚然：“終點？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接受深淵，成為它的化身。”聲音中充滿了壓迫感，“你的存在，將成為新一輪祭祀的起點。你將代替我，守護這輪回，直至另一個靈魂被選中。”
“不！絕不！”沈寒瘋狂地搖頭，試圖逃離這無形的束縛，“我不會成為你們的工具！我不會永遠困在這裡！”
“你沒有選擇。”聲音冷冷地回應，“輪回從不以凡人的意誌為轉移。每一代的化身，都曾像你一樣抗拒，但最終，他們都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這句話如一記重錘，砸在沈寒的心上。他拚命尋找逃離的方法，但深淵的黑暗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將他牢牢困住。他的胸口再次傳來劇烈的灼燒感，那些符文開始發出刺眼的紅光，與深淵中的力量產生共鳴。
“痛苦、恐懼、絕望……”聲音低沉地說道，“這些將成為你的力量。深淵需要你，而你也將成為深淵。”
沈寒的意識逐漸模糊，眼前的黑暗開始扭曲，變得不再真實。他的身體似乎正在發生某種變化，那些符文不再局限於他的胸口，而是蔓延到全身，每一寸肌膚都被刻上了複雜的咒文。
他想喊叫，想掙脫，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被吞噬，身體逐漸變得冰冷。他的意識仿佛被剝離成兩部分，一部分在抗拒，另一部分卻在接受。他感到自己的理智正在被侵蝕，那些低語聲不再刺耳，反而開始變得悅耳，像是在引導他走向某種終極真理。
“成為深淵的一部分，你將獲得永恒的生命。”聲音低聲誘惑著，“沒有痛苦，沒有死亡，隻有力量。”
“不！我不要！”沈寒用儘最後的力氣咆哮，但他的聲音卻像被深淵吸收，變得空洞而無力。
突然，黑暗中閃過一道刺眼的光芒，將整個深淵撕裂。沈寒的身體猛地一震，眼前的畫麵瞬間瓦解。他跌坐在地上，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靈穀塔的地下大廳。
四周依舊是熟悉的牆壁和符文，而深坑已經變得平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他知道，這並非結束，而是某種更深層次的輪回已經開始。
沈寒緩緩站起身，胸口的灼燒感依舊未消失。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發現那些符文已經完全刻入了他的皮膚，發出微弱的紅光。
“我……還活著？”他喃喃自語，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茫然和恐懼。他隱約感到，自己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沈寒，而是一種更複雜、更危險的存在。
耳邊再次響起了那低沉的聲音：“凡人，命運的輪回已經開啟。你，注定會回到這裡，再次麵對深淵。”
沈寒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終於明白，所謂的“輪回終點”，不過是另一個開始。而他，將永遠無法逃離靈穀塔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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