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頭在巷子裡買了幾個餅,用塑料袋提著繼續往裡走,向右轉後再左轉,然後直接走進一扇敞開的門,隨意得就像進自己家的門。
這個地方鄧秀珍前世來過好多次,她知道這是蒲城的古城區。不僅有青石板壘成的古城牆、古城樓,就連路也是青石板鋪的。
在80年代,這裡聚集著蒲城的風雲人物,是蒲城最具象征性的地段。但到90年代,這裡就住得很雜了,三教九流都有。
這樣一條窄窄的直巷子,一眼可看到頭,而且街兩邊還有人坐在門口閒聊。
要想在這裡跟蹤觀察一個人,那是完全不可能。
鄧秀珍隻能裝作路過,直接往前走。在路過老頭進去的那扇門時,她往裡瞟了一眼。
那一眼讓她心亂跳,冷汗直冒:趙老頭正把一個孩子往房裡拽!
那孩子扒著門,仰著頭,張著嘴,像是在喊,她卻沒聽到聲音。
這讓她想到那些被毒啞的孩子,這些人真是毒辣啊!鄧秀珍心裡憤恨不已,卻不敢停留。
她加快腳步,走到巷子儘頭右轉,這才敢深呼一口氣。
轉身探頭往巷子裡看一眼,她發現那些剛才在聊天的那些人,現在正朝著她這邊看。
她心跳如雷,倉皇逃走。一不注意撞上了一個人。抬頭發現是田國強。
“鄧姐?急匆匆的乾嘛呢?發生什麼事了嗎?”田國強疑惑地看著她。
“我……”鄧秀珍剛說了個我字,就看到了田國強背後的覃豔香,衝到喉嚨的話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田所長,您好!”覃豔香笑眯眯地打招呼。
田國強沒有說話,微微點頭算是答複。
兩人的互動鄧秀珍看在眼裡,雖然田國強的回應是禮節性的,甚至有點冷。但也能看出他們認識。
到底熟還是不熟,真不能從表麵來看,這是鄧秀珍此刻的想法。
“我沒事,就是剛才在這邊有點事,忙忘了,想到孩子們還沒吃晚飯,著急回去。”鄧秀珍決定不說剛才的發現:
一是覃豔香就在這裡,在她眼裡,覃豔香就是個騙子,她不喜歡覃豔香,也不相信她;二是她有些不確定田國強到底認不認識覃豔香。
還有就是前世她看過很多電視,也看過很多短劇,有好多警察跟毒販子人販子勾結,或者充當他們的保護傘。
她跟田國強也不熟,她不了解田國強。她不敢賭,更不能賭!
“也是哦,這個點了,真過了吃飯的時間,你是得趕緊回去,莫把孩子餓著了。”田國強笑了笑說。
“田所長,您怎麼到這裡來了?”鄧秀珍想了想問。
“我家住這裡,咯,就前麵這個巷子裡,左轉右手邊第三家就是。有時間可以過來坐坐。”田國強很隨意地回答。
“好的,有時間一定來。今天要急著回去,那我就先走了。”鄧秀珍跟說完直接往前走。她聽到身後覃豔香跟田國強說再見,然後聽到有腳步聲朝自己追來。
“誒,鄧秀珍,你等等我!”覃豔香追了上來。
“我要回家做飯,沒時間!”鄧秀珍說著加快了腳步。
“宋元香進城了,你知道不?”覃豔香追著說。
“她進城了關我什麼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關係。”鄧秀珍隻是頓了一下,接著往前快步走。走了一陣回頭發現覃豔香沒有跟來,這才往回家的方向走。
“秀珍,怎麼啦?你去哪兒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覃彥林偷偷問。
“先前在大豐餐館我看到了趙老頭,還有覃豔香,就是那個跟元香嫂子一起訛我們錢,住在醫院的那個。”
“大家都會去餐館吃飯,在那裡碰到他們很正常啊。”覃彥林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問:“你是不是跟著他們去了?發現了什麼?他們認識嗎?是不是跟孩子有關係?”
鄧秀珍將自己看到的情況詳細地跟覃彥林講述了一遍,深吸了口氣說:“要不我們搬走吧,總覺得不安全。”
“搬走?能搬去哪兒啊?那邊的房子是陳國虎賣給我們的,陳國虎與劉小珍他們說的老頭關係恐怕更密切些,我們搬去那裡根本就不能解決問題。
而且孩子們在三小上學,這裡離得近,反而安全些。
現在我們手上沒有多少錢,也不能搬去其他的地方。
要是我們自己多注意些,應該還好吧?”覃彥林擰著眉頭,看起來憂心忡忡。
“也是,這麼多孩子,現在又是打拐期間,隻要孩子們不到處跑,我們自己多看著點,應該不會有那麼嚴重。
隻是今天的事,我們要不要去報警啊?報警,我怕派出所有他們的人,又怕那些人報複。
可是不報警,總覺得這心裡不舒服。
將心比心,如果是我的孩子被拐,彆人什麼都不做,就當沒看到……”鄧秀珍沒有說下去。
覃彥林也沉默了。
兩人走出門,看了看老頭家的方向,看著依然黑漆漆的房子。
他們默默地站了好一陣,最後下定了決心,必須要去報警,隻有抓住那些壞人,才能真正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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