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等三姑回來才出門,不然三姑如何知曉我的本事?”
“少爺是讀書人,要以考取功名為重……誒?!夜少爺!”
陳彪話說一半,瞧見走過來的夜京棠,連忙撐著傘跑到跟前,噓寒問暖:
“夜少爺,你可算回來了,一路上還好吧?來,東西我幫您拿著,您彆累著……”
??
馬車上的邵大少爺還在聽陳彪說話,瞧見此景,手中折扇晃了幾下,表情相當的複雜。
再抬眼看向走過來的黑袍公子:
比他高半個頭,身材英武不凡,感覺能一拳把他打死……
至於麵向……
這他娘能叫難分高下?
都兩隻眼睛一個鼻子,數量難分高下是吧?
邵大少爺把簾子直接拉上,催促道:
“走走走。”
但車夫瞧見少東家來了,哪裡敢聽邵洛的話,隻是坐在車廂外傻笑。
夜京棠從對話中,認出了馬車裡坐的是誰,撐著傘走到窗前:
“我隻是三娘雇得大掌櫃,邵公子不必誤會。”
車簾掀開,邵洛探出頭來,儀態倒是頗為隨和,像個有教養的大戶子弟:
“你就是京棠哥吧?剛才還真沒瞧見,嗯……三姑在家裡和娘談事兒,你直接過去吧,我還有點事兒要辦,失陪了。”
陳彪連忙抬手,把馬車攔住:
“唉,這事兒夜少爺去辦就行了,您……”
邵洛又搖了幾下扇子:“陳彪,我請你喝了多少頓酒?你是覺得本少爺辦不了事兒?”
“不是不是,這事兒和夜少爺有關……”
夜京棠沒聽明白意思,詢問道:
“是什麼事兒?”
陳彪歎了口氣,解釋道:“也不是啥大事兒。官府不是讓邵家翻修染坊街嘛,這麼大塊肥肉,不少地頭蛇都盯著,想要跟邵家一塊吃,邵家肯定不讓。前些天有人過來談這事兒,糧鋪的掌櫃接待,對方態度很差,,指著鼻子說話,鏢局的六子瞧見未來丈人受氣,就罵了兩句。”
六子可是夜京棠的老班底,聞言眉頭一皺:
“然後呢?”
“當時沒啥事兒,但第二天六子和糧鋪的丫頭出去逛街,回來路上就被堵了。姑娘在跟前,六子抹不開麵子道歉,和人動了手,直接被打的到現在都爬不起來……”
“誰動的手?”
邵洛從車廂裡跳下來,見夜京棠麵有怒色,拍了拍肩膀:
“三元樓的少東家程鬆,梧桐街那邊的闊少,我和他打過交道。這事兒交給我就好,待會我就把醫藥費拿回來……”
夜京棠看向邵大少爺:
“程鬆什麼背景?”
邵洛思索了下:“爹是西市的程二爺,其他不大清楚,反正官場、江湖都有點人脈,不好招惹,幾個大掌櫃意思是息事寧人,但我眼裡可容不得沙子。京棠哥剛來邵家,手下人被欺負了,我這當家少爺,要是不給你出頭,誰還能給你找場子?……誒?京棠,你去哪兒?”
“去看望六子。”
夜京棠撐著傘走進了天水橋後巷,陳彪連忙陪同。
邵大少爺孤零零站在雨中,感覺自己有點被冷落,但也沒生氣,跟上去繼續道:
“我在梧桐街有幾分薄麵,各大東家都得尊稱一聲‘邵公子’,程鬆敢打我家的人,屬於踢到鐵板了……”
說話間,三人來到後巷的一間院落外。
三娘非常厚道,給遷居到京城的十二個鏢師和家眷,都安排的住處,巷子的圍牆乾淨整潔,比雙桂巷的環境好出不少。
夜京棠推門而入,就聞到了一個藥味,六子的老娘林嫂,正在廚房熬著藥;老鏢師楊朝在屋裡罵罵咧咧說教:
“屁本事沒有,和人較個什麼勁兒?你以為你是少東家?”
瞧見夜京棠進來,楊朝連忙出門迎接,林嫂則上來訴苦:
“京棠,這事兒你可得管管……”
楊朝連忙攔著:“林嫂,你去忙活你的,少東家有分寸。”
夜京棠安慰了林嫂幾句,來到正屋裡,可見六子躺在側屋的床鋪,身上打著繃帶,臉色頗為憔悴,笑著起身:
“京棠哥,你怎麼也來了,屁大點事兒,弄的我要出殯似得……”
夜京棠查看傷勢,詢問道:
“打得過再橫,什麼事兒不能回來叫上人再去找場子?你死外麵你娘怎麼辦?”
六子嘿嘿笑了下:“唉,我這不是挨了打,才知道打不過,這事兒錯在我,不該打攪嶽丈談生意……”
夜京棠看了幾眼傷勢後,取出一張銀票遞給楊朝:
“找個好大夫,彆落下病根。”
“誒,不用,京棠哥你這……”
夜京棠擺了擺手,讓六子好好躺著,和林嫂招呼一句後,撐開傘出了院子。
邵洛一直站在院門外打量,此時才開口:
“京棠,你放心,這事兒我幫你擺平,他程鬆今天要是敢不賠醫藥費……”
夜京棠撐開油紙傘頭頂,看了眼左右巷道:
“那個程公子在哪兒?”
邵洛想了想:“這個點一般都在三元樓,陪文德橋幾個少爺推牌九,你要想過去看看的話,我帶你過去,不過你儘量彆說話,要客氣些,交給我就行了。文德橋的官宦子弟不太好得罪……”
夜京棠點了點頭: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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