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
夜京棠眨了眨眼睛——從我半個平天教臥底的身份上…
夜京棠和平天教的教主夫人關係曖昧,平天教要找進宮的門路或城防圖,怎麼想都該施展美人計,從他口中套取情報。
來京城殺小吏逼問,還被官府輕易發現身份目的,這不舍近求遠腦殼進水嗎,宋叔都乾不出這麼糙的事兒。
夜京棠猜測是有人在京城乾壞事,刻意栽贓到平天教反賊身上,隱藏動機讓官府誤判。
但這推測路徑沒法講,麵對眾人看大佬的眼神,夜京棠隻能目光深邃,打量胸口的掌印:
“遊身掌講究四兩撥千斤的柔勁兒,此掌雖然看不出什麼問題,但我感覺很彆扭。”
東方離人眨了眨眼睛:
“靠掌感?”
“殿下果然聰慧。”夜京棠欣慰點頭。
東方離人被誇獎,輕勾嘴角,發現不嚴肅,又恢複了威儀貴氣的模樣。
夜京棠繼續道:“而且賊子假裝劍客,就是為了隱藏真實身份,不可能用這種標誌性的獨門掌法,暴露自己來曆。這掌法大概率是偽造的,想栽贓嫁禍,轉移視線。”
在場眾人對這話半信半疑。
宇文承德想了想,上前一步道:
“公子眼力毒辣,說法也有理有據,但卑職實在沒法苟同。我在衙門當差二十年,見過遊身掌的痕跡,確認這就是平天教獨門的遊身掌。公子說偽造,可能指出問題所在?”
夜京棠搖頭:“我不善掌法,當前說不出問題在何處,得回去再研究研究。”
東方離人更相信夜京棠的判斷,但麵前是鐵證如山,她稍作猶豫,隻得開口:
“孟姣。”
陰風吹進屋裡,白發老嫗無聲無息落在屋裡。
在場捕快,和見了閻王爺似得,連忙躬身行禮。
白發老嫗佝僂著腰走到近前,檢查胸口的傷痕:
“嗯…以老身的經驗來看,這確實是遊身掌,和張橫穀一脈相承。不過夜公子能看出端倪,說明背後確實可能有蹊蹺,不能妄下定論。”
白發老嫗早就看出夜京棠天賦悟性遠超自身,所以哪怕心中確認是張橫穀的掌法,也沒敢把話說死。
夜京棠見白發諦聽都這麼說,知道這掌法大概率是真的,其中內情得回去問駱女俠,當下隻能道:
“也可能是我看走眼,我回去好好想想,等有思路指正,再重新驗屍,和諸位繼續探討。”
東方離人微微點頭:“你們繼續檢查現場,若發現新線索,第一時間上報本王和夜公子。”
“諾。”
宇文承德拱手道:“請問公子尊姓大名?卑職若有疑難,登門求教,還望公子能代為解惑。”
“黑衙夜京棠。解惑不敢當,隻是碰巧懂一點門道罷了…”
片刻後,馬車上。
滴滴答答的雨珠,落在車廂外。
夜京棠手肘撐著膝蓋,在車窗旁就坐,臉色冷峻目光深邃,輕輕摩挲著手指。
東方離人剛出去時還滿肚子火氣,回來時卻乖了好多。
此時雙手疊在腿上,端端正正坐著,望著夜京棠的側臉,模樣和不敢打擾夫婿想正事兒的王妃似的。直至夜京棠回神,才柔聲詢問:
“想出什麼沒有?”
夜京棠確實在考慮事情,但考慮的是程二爺額頭傷口的問題,見笨笨滿眼憧憬,心頭有點不好意思:
“沒想出來,還得再琢磨,等有苗頭,第一時間告訴殿下。”
“不要著急,辦案這東西,有時候就靠靈光一閃。本王真沒看出來,你還有當神捕的潛力,以後再接再厲,能把這案子破了,本王把那杆龍鳴槍送伱。”
提到送東西,夜京棠倒是想起,今天回來買了隻簪子,可惜陳彪幫忙拿著,沒帶在身上,隻能明天送了。
夜京棠轉眼看向東方離人,見她很高興的樣子,想了想,得寸進尺道:
“龍鳴槍倒不必了,我更喜歡用刀。殿下真想獎勵我的話,那本書能不能…”
東方離人和煦的笑意一凝,又想起了玉樹後庭之類的事情,眼底慢慢浮現殺氣…
夜京棠見識不妙,連忙抬手:
“開個玩笑。我先回去了,明天準時到去黑衙拜見殿下,再會。”
說著掉頭就出了車廂。
東方離人攥了攥袖袍下的手,直至夜京棠的腳步聲消失,才淡淡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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