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宋宋這兩天臉上的笑意多了,心裡有了盼望,再辛苦的活兒也就不算什麼了。
連帶著察察也心情好起來了。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也是挺好的。
察察偶爾也會望著遠處發呆。
看著早晨的白色霧氣,看著傍晚的落日,有時候盯著滿地溜達的雞,也會看的出神。
從上善觀到現在,過去了近六個月,從夏天到了冬天,她隻覺得,自己心中,有什麼東西在變化。
那是她之前二十一年來不曾有過的。
仿佛身上看不到的地方,生出了絲絲血肉,與瀾州府、與上善觀、與許家,正在一點一點的聯係起來。
這份聯係,不會隨著時間而消逝,不會隨著分彆而湮沒。
它一直在。
察察心裡忽然覺得很踏實。
她是一個患得患失的人,更信奉能自己掌握的才是自己的,她已經習慣了去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問題或者是解決人。
她從不會對某個人某件事投入自己的感情,或者說是產生感情,她認為那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與其他人有了牽扯,有了瓜葛,就有了軟肋,就有了弱點,就意味著失敗的可能又增加一分。
察察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清曇的臉。
清曇平靜柔和而又富有力量的麵容。
她還記得,清曇不顧男女之彆為她寬衣清理傷口,更是貼身照顧,生生把她從鬼門關拽回來。
清曇品性高潔,從未將救命之恩掛在口上。
他每日都是念經打坐拜神練武,她沒想到會有一個人的生活如此簡單,簡單的有點無聊,重複的事情每天做,卻沒有抱怨。
許久沒有見到清曇了。
從覓城大營到上善觀,一來一回得近五百餘裡,縱然是輕功絕佳的察察,也得需要一個多時辰。
察察在心中盤算著,要不要晚上去一趟上善觀,去了以後又能做什麼?
見了清曇,又該說什麼?
想起清曇一身青色道袍,一臉正色的樣子,察察心中微微一笑。
小侯奇奇怪怪的盯著她,道:“察察姐姐,你一個人笑什麼啊,鍋裡的水開了都不知道,是有什麼高興的事嗎?”
許察察都不知道自己的笑意這麼明顯,道:“小猴子,你看到我笑了?我笑的有這麼明顯嗎?”
小侯不明所以,看著她點點頭。
許察察“嗨”了一聲,不再說話,正準備出去,馬楠來了。
馬楠東看看西看看,像是在找尋什麼一般,小侯攔在他麵前,道:“馬伍長,你在找什麼啊?”
馬楠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有人剛才在校場扭了腳,我想來看看有沒有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