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傳說中，上古神靈們總是以一種超凡脫俗的姿態出現。
他們或是身姿高大而偉岸，仿佛山川的精華凝聚而成。
他們的麵容必定莊嚴肅穆，一雙深邃的眼眸如同星辰般璀璨，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的奧秘。
他們的長發或如瀑布般流淌，閃爍著神秘的光澤，隨風而動，仿佛擁有無儘的生命力。
但眼前的這位，並不如上所述。他隻是像一個普通的凡人一般，站在那裡。
但，哪怕隻是一件普通的白衣，在他的身上都仿佛有了生命，散發出淡淡的神光，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兩世為人，這是顧青嵐見到的第一個神。
他沒有說他是神明，但那人身後神光洞明，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又好像已經什麼都說過了。
顧青嵐拱了拱手：“晚輩見過上神。”
那儒雅的男子擺擺手：“隻是個判官而已，無需多禮。”
早就聽說過玄蒼秘境中有真神羈絆，但卻沒人見過，沒想到竟然藏在這高階幻境裡頭。
顧青嵐收回儲物囊，再次見禮：“不知晚輩要拿這幽穀冰蓮，還需要什麼條件？”
真神折扇翩翩，在柔和的神光中笑了笑：“簡單，回答幾個問題即可。”
顧青嵐抱拳：“上神請問。”
真神眼波流轉間，幻境中吳地救人的畫麵就展開在半空中。
那些百姓對著顧青嵐口誅筆伐，顧青嵐的同伴也不願再救這些暴民。
隻有顧青嵐說，既然決定要救，就不要半途而廢。
“為何要救？惡人不應該有惡報麼？”真神望向她。
顧青嵐伸手，將真神提供的畫麵往後轉了轉。
“真神可見，這些暴民身後，更多的是不敢發聲的人們。他們或殘或弱，或畏懼或迷茫，但他們的人數，其實比人雲亦雲的暴民多得多。”
“暴民尚可在解決危機之後按罪論處，但這些暴民身後，是更多應該拯救的生命。修真者手握巨力，不可因噎廢食。這是我師尊教我的。”
真神微笑看著她，良久，點了點頭。
心隨意動，半空中的畫麵又變化起來，蒼茫月色中，小孩在顧青嵐昏迷之後，屠殺了滿城百姓。畫麵一轉，顧青嵐卻將光風君給她的救命玉佩給了小孩。
真神手中折扇手起，抵著下巴，像是在思考。
“保護一個壞人，算不算助紂為虐呢？”真神出聲。
按理來說，自己剛救下的滿城百姓，轉手就被自己的同伴屠殺了。一腔熱情付諸東流，任誰也會憤怒。
真神細細地觀察著顧青嵐，卻沒在她臉上發現一絲一毫的不愉快。
顧青嵐頷首：“屠殺百姓是他的罪孽，不是我的罪孽。他以半神境的修為偽裝成弱者，我無法識彆。但身為修真人士，保護弱者，是我的責任。既然已知他心有異，那就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我無愧於心，何錯之有？”
半點也不內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