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淩掀眸,淡淡道:“怎麼不多要點?”
聲線平緩,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這女人是在破釜沉舟,打算要與他死磕到底麼。
“夠了,隻要五十萬!”
江柔的語氣果斷,話落似刀削。
“能否告訴我,準備用這筆錢,來做什麼?”季淩追問。
“還你,買回我的自由。”
江柔的話語不留半分餘地,似這問題早已盤桓許久,隻是一直沒找到,可以說出來的契機。
季淩心被紮了一下,執筷去夾菜的手,也陡然一滯。
她始終還是想要逃離自己,牙關緊了緊,強製壓下心裡的酸澀。
瞳仁深邃如淵,無底且陰戾,仿如下一秒即將吞噬眼前的一切。
“不行!”季淩冷冷拒絕,毫不留情。
“為什麼?”
江柔倏地睜大眼睛,不是說好認金主給五十萬嗎,怎麼就變了。
“我還沒有膩,不過”
話到中途,季淩戛然而止,故意不再繼續往下說。
“不過什麼?”
江柔忍著泛起的苦澀,追問道。
心情忐忑,不知有八百個心眼的季醫生,又有什麼壞主意。
“給你也不是不行,買斷自由也可以,但加上之前欠下的種種,一共150萬,便可還你的自由身。”
“季醫生,你這是在坐地起價,比周扒皮還黑。”
江柔從椅子上站起身,凜聲抗議。
季淩抬起頭,漆黑眸光狂妄地放眼過來,鎖定她的視線。
輪廓分明的薄唇微微上揚,清淺勾唇,聲調很輕,如春風拂柳。
用最溫柔的語氣,告訴江柔最殘忍的事實:
“接受與否,我早已是你的金主,不是麼?”
江柔乾張著嘴巴,再難吐出一個字。
所有的掙紮反抗,全被季淩的這一席話,噎在喉嚨裡,最後胎死腹中。
季淩是知道如何拿捏她的,如同每次都能推斷出她心之所想,先一步掐斷她所有退路,隻能依附他而生。
如菟絲子離開攀纏的植物,隻能枯萎地死去。
江柔頓時像隻泄了氣的皮球,鼓脹的底氣“咻咻咻”直往外冒。
悻悻然坐回到椅子上,精神萎靡,木訥地有一口沒一口,往嘴裡扒拉著飯粒。
自從在會所客房,與季淩的第一次接觸開始,人生軌跡就似與他捆綁在了一起。
僅是那一晚的相救,就是一輩子也還不完的恩情,一重複一重,沒有儘頭。
欠他的實在太多,不是用錢或陪睡幾次就可以相互衝抵的。
屋裡沒人再說話,氣氛變得壓抑又沉悶。
季淩端起碗,咕嚕地喝下一口米粥,又香又糯,濃稠度剛剛好,熬得很不錯。
他想自己的胃子,已習慣了江柔做的飯菜,突然心生萬分的不舍。
低著頭,喉嚨上下滾動,悶悶出聲:
“明天你就要去青城了,培訓一年,一定很開心。”
“離開了,季醫生會想我嗎?”江柔不接他的話,儘挑噎死人不償命的話反懟。
季淩挑了挑眉峰,抬眸悠悠探來,下巴微微揚起,不慌不慢地放下碗筷。
譏唇詰問:“你會想我嗎?”
語氣淡淡的,不帶半分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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