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聞言,勾勾唇,扯出一個禮貌的淺淡笑容,
“莊先生,你都瘦脫相了。”
莊臻心頭一暖,抿唇笑笑:“我受了傷,所以來請你幫忙醫治。”
“這使不得,我”江柔忙不迭地應著。
莊臻似早已知道她想說什麼,搶話出口:
“我相信你,老婦的死與你無關,還有你能治好我的傷,讓我重新再站起來。”
停頓半秒,他自嘲:“我現在虛弱成這樣子,撚著銀針都會手抖,更彆說給自己施針了。”
見江柔遲疑不決,莊臻出聲鼓勵:“隻有你才能治好我,要對自己有信心。”
說著,朝門口揚聲喊道:“全都進來吧!”
然後,凝視江柔:“他們都將是奇跡的見證者,老四老六也會醫術,若出了岔子,他們會馬上出手解決,不會怪責你,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江柔猶豫著,轉頭看向孔錢兩名管教。
“治吧,我多年的老寒腿,都被你用一根細木簽治斷了根,我老錢相信你的醫術。”錢管教鼓勵她。
孔管教隨即附和:
“我愛人的失眠與我的肩肌勞損全都好了,我也看好你的醫術。”
“我先給你把把脈。”
有了眾人的鼓勵,江柔心裡雖然依舊忐忑,但也不再猶豫,這段時間以來,悟出的技巧,正好有了用武之地。
莊臻挽起左手袖口,露出皮包骨的蒼白手腕,仰放在腿上,露出因太過削瘦,溝壑分明的腕脈。
江柔走到輪椅側方,單膝跪地,探手過去,剛觸碰到他皮膚的那一刻,江柔敏銳地感到指尖下的手抽搐了一下。
這是一個不易被人察覺到的微顫,很短暫,幾乎與脈動一樣的頻律。
江柔的動作,並沒因這個微顫而停滯,三根手指頭搭到莊臻腕脈上方,根據脈動頻律的深淺,施以相對的力道。
莊臻手腕處的溫熱脈動,透過江柔的指腹皮膚,直抵腦海,莫名地,一種久違的親切與熟悉,由然而生。
似在很久遠的時候,她經常在莊臻的手腕上做同樣的動作。
這個念頭很快被江柔的理智清除,莊臻的脈動規律,顯示他受了極重的內傷。
有了診斷結論,莫名地,她心裡竟湧現出一抹難過,悸痛化為液體,翻卷著上湧,如晨霧般瞬間彌漫雙眼。
良久,微閉著眼斂的江柔,才將這怪異的情緒壓下,緩緩掀開眼皮,神情凝重地抬起手指,站起身。
“怎麼樣,有幾成把握?”莊臻放下袖口,淡淡問道。
江柔思慮兩秒,才緩緩開口:“六成。”
她心底的把握其實已超過九成,但為了保守起見,她隨意報出一個虛數。
默了默,她再道:“莊先生這個身體,應該臥床少走動,需將養才是。”
莊臻當然明白江柔的所指,傷勢是什麼情況,沒人比他更清楚。
他扯扯唇讚許:“有六成把握,已是很不錯了。”
旋即,挑眉望向門口:“老四老六,你倆過來幫忙,銀針給江柔。”
莊世莊衡走上前來,拿走莊臻腿上的毛毯去,蹲下身準備去挽他的褲管。
“不,不是雙腿,把上衣撩起,在後背。”
江柔接過銀針,用莊衡同時交給她的酒精,對針身消毒,眼角餘光瞥見兩人的動作,立即出聲製止。
她這話不僅讓不懂醫術的孔管教三人驚詫,也讓懂醫與針灸之術的莊世莊衡訝然。
這腿上的毛病,難道不該是在腿上的穴位上施針治療麼,與後背又有什麼關係。
“來吧,聽她的。”
莊臻雖也有不解,但想到以前的小師妹,施針從不會按常理出牌,她這樣說,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他讓莊世把輪椅調了個頭,麵朝牆壁,背麵江柔及眾人,開始解開胸前衣扣。
會議室裡沒暖風,在後背衣角被撩起來的那一刻,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自從受了內傷,以往強健如牛的身體,如今受不得一點寒氣,似風燭殘年的耄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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