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幾個快手的大聲嗬斥,周圍的商販和行人臉上都露出一絲懼色。
一些與陳長帆有些點頭之交的商販,更是有些同情地看向後者。
在這坊市裡,寧可得罪縣太爺,也不能得罪錢坊長。
畢竟人家縣太爺的身份在那裡擺著,不可能針對自己這等升鬥小民,而坊長則是這片坊市的話事人,若是得罪了,下場一般都會很慘。
都說縣官不如現管,這坊長雖無實職,卻掌控著整個坊市的經營管理,小商小販們平日裡上趕著孝敬還來不及,根本不敢違逆分毫。
一般來說,坊長隻是盤剝,卻並不會喊來快手進行暴力執法。
畢竟市場需要的就是穩定和諧,如果每天都有打砸互毆,那大家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所以一般來說,當事情上升到快手出麵,商販們一般都會選擇息事寧人。
該認錯認錯,該賠錢賠錢。
坊長這時候也就會大人不記小人過,狠狠敲上一筆竹杠後,帶著幾個快手兄弟去尋快樂。
商販們雖然多有怨懟,可也不敢明麵上起衝突,隻得忍下這份惡氣。
見陳長帆似乎不肯讓步,周圍商販們也不忍看他挨揍受傷,畢竟這個青年留給他們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於是眾人紛紛出言勸誡,“二郎,你就給坊長認個錯吧,坊長說的總是對的。”
“二郎,跟坊長說幾句好話,他大人大量,定不會與你計較的。”
“幾位班頭息怒啊,陳家二郎年紀小不懂事,您幾位多擔待些。”
那些商販們也不知坊長此番是要將陳長帆趕出坊市。
一個個還以為是缺了孝敬錢,被那坊長來尋事端。
賣紅薯的韓叔將陳長帆扯到一邊,小聲嘀咕了道:“那坊長不過是想盤剝點孝敬錢,你給他便是,萬不可將事情鬨大,不然這以後的生意可不好乾啊。”
一旁的篾匠老陳也拉住陳長帆,一臉的語重心長,“這坊市裡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那姓錢的,一會你低頭認個錯,再悄悄塞給他一兩銀子,這事應該能過去。”
一兩銀子?
陳長帆有些想笑。
他如今生意做得紅火了,辛苦一天也不過二兩銀子,這姓錢的居然動動嘴就得一兩銀子?
難怪剛才他給塞了20文錢對方不收,原來是嫌少。
若是一兩銀子能保他經營無虞,他咬咬牙也許就給了,可這姓錢的明顯就是要攆他走人。
那這事便無法善了了。
這魚檔是他好容易才經營起來的,豈能輕易放棄?
他衝老陳老韓點點頭,朝著錢坊長走去。